陸執微微挑眉,畫像……隻怕是研究如何殺了他方便的畫像吧,否則怎麼會細致的讓一個小姑娘一眼便認出來。

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他嗤笑一聲,太子還真是不要命了!

“那你叫什麼?”

“回皇叔的話,我叫薑雲姒。”

開口問名字了,那她應該還有一線生機,薑雲姒不由得鬆了口氣。

其實那幅畫像是她不小心看到的,當時太子正和幕僚商量著什麼,見她進來便立刻將畫像收了起來,當時太子還和她說……以後見到陸執,要躲的遠遠的。

思及此,薑雲姒看著陸執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又害怕的向後縮了縮。

能明目張膽屠殺皇親國戚的人,絕不是什麼好人,這樣的人……會看在太子的麵上留她一命嗎?

陸執饒有興趣的看著小姑娘臉上再次湧上來的懼意,從放鬆到戒備,全寫在臉上。

嘖……

看來他那個好侄子平日裏和小姑娘溫言細語的時候,沒少提到他。

能說些什麼,不用想也知道,陸執是奸佞小人,殘害忠良,草菅人命……

此刻小姑娘被自己嚇的,連呼吸都不敢出聲了。

他笑了一聲,睨了一眼被她緊緊抱在懷中的白貓:“喜歡養貓啊?”

聲音慵懶的仿佛相識多年的好友之間的閑聊。

薑雲姒怕他突然變臉弄死自己胖墩,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九皇叔,胖墩很乖的,它不會說出去的……”

陸執:“……”選這樣的人當太子妃,他那個侄子是真餓了!

見對方神色陰鬱,她急急忙忙又補了一句:“我也不會!”

“王爺……安定伯不見了。”

火光中,走來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男子,薑雲姒尋著聲音看去,隻見男子身形高大,虎口紋著黑蛇的左手拎著著一個滴著血的黑色鐵盒,站在陸執的身後,微微躬身。

很顯然,他和陸執是一夥的,都是滅門的凶手。

男人嗤笑一聲,眯著雙眸掃了一眼洶湧的火光,笑道:“都斷子絕孫了,這老家夥惦記著自己跑!”

“那……可要去追?”

“不用,他那把老骨頭會回來找死的!”

說罷,他轉頭看著渾身顫抖的快要將自己埋進雪裏的小姑娘,隨手便將人提了起來:“還跪著做什麼?不回家?”

薑雲姒驚愕抬頭,他實在太高了。

她站著,身量才隻到他的胸口,不得不後退兩步仰頭看他:“我……我可以回家嗎?”

男人沒有說話,捏了捏她的臉,帶著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凶案現場!

穿著黑甲的士兵整齊的離開,薑雲姒這才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寒風吹過,被冷汗沁濕的後背上,涼意升騰。

她抱著胖墩從雪地上爬了起來,頂著風雪一路飛快朝著外麵跑去。

風雪深重的夜色下,士兵見他離開這才追上大部隊將所看到的複命。

鶴唳不解的問道:“王爺,真放了她?”

滅了安定伯爵府雖然皇上不會真把王爺如何,但有人證和沒有人證那就是兩回事了。

陸執隔著夜空中徐徐落下的雪花,看著遠處火光衝天的府邸,說道:“不然呢?”

鶴唳道:“自然是殺人滅口!”

陸執聞言,搖了搖頭:“那好歹也是本王未來的侄媳婦,都是親戚,下不了手啊!”

鶴唳:“……”

默默看了一眼手裏滴著血的鐵盒,貌似這顆腦袋的主人也叫他家王爺皇叔來著!您不是手起刀落滅了人全府!

在確定這幫人真的全都走了後,原本已經離開的薑雲姒卻從拐角處出現,再次跑回了火光衝天的安定伯府內,之前藏身的枯藤內已經被大火包圍,她神色一變立即跑了過去,徒手扒開燃燒的枯藤從裏麵抱出一個沒有氣息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