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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羈樓二樓隔間內,清音提起沾好墨水的毛筆坐在青石桌案前,手邊鋪就開來一張滴墨未沾的畫紙,梵樾背手站於一側,鬢邊裝飾所用金鏈自然垂在胸前,肉眼可見的矜貴非常,氣度不凡。
青墨站在清音另側,視線有意無意瞥向梵樾。
能讓妖王之一乖乖讓出主位,還毫無怨言的,怕是隻有清音。
“殿主。”天火自隔間外緩緩走進,恭敬行禮。
梵樾餘光掃向認真作畫的清音,冷言:“何事?”
天火:“今日夜裏,城中有別的妖在行動,看手段,是冷泉宮的。”
冷泉宮與皓月殿向來不睦,清音似突然想到什麼,握住畫筆的手一頓,仰頭看向梵樾,神情隱隱,欲言又止。
好在梵樾並未看過來,也並未絲毫察覺異樣。
“瑱宇終於坐不住了。”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衝無念石,還是衝殿主。”
“衝什麼都無妨,五年前斷他妖尾,”梵樾眉頭皺起一瞬,“他若還敢來,斷他妖首便是。”
待天火彙報完畢,離開隔間,清音才將畫筆擱置一旁,微微仰頭,觀察梵樾神情,斟酌半天才道:“今夜在城主府,我還碰到重昭了……”
梵樾側身,眉眼未抬,對青墨說:“出去。”
“是,殿主。”青墨聽命乖乖退出殿外,還順便關好門。
“他同你說什麼了?”
每每對上梵樾這神情,清音都覺背後涼風四起。
她垂下眼睫,逃開視線:“他就隻是問我寧安城中的冥毒是否為你所下,那樓中花魁是否同我們是一夥的,其他的,沒再說了。”
“冥毒?那昨夜城中的妖氣,定與冥毒有關了。”
清音起身:“剛剛天火姐姐說城中有妖氣,我才想到會不會是冷泉宮打算演一出嫁禍的戲碼,不過……怕不是會被他們察覺白姑娘體內有無念石,還是叫天火姐姐去暗中保護比較好……”
她邊說,邊朝隔間門口走去,話音落下,她雙手剛剛搭在門邊準備推開,卻被梵樾開口叫住。
“等一下。”
“怎麼了,梵樾哥哥?還有哪裏不對?”
清音回過身,梵樾正朝她走近。
她微微歪頭,忽閃忽閃地眨巴著眼睛。就見梵樾眉頭一皺,長臂一抬,掌心落在清音身後的石門,將微微敞開的門縫又重新壓實。
“他就沒同你說其他的?比如,你我二人的關係…”
清音細眉微擰,細細回憶,如實答道:“那我也不好騙人,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了,說梵樾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保護我照顧我無不盡心的,那我還能說什麼呀。”
沒再說他是她的兄長,很好。
梵樾雖心有歡喜,可眉宇間的愁怨還未褪去。
“如今冷泉宮的人也在城內,若沒青墨陪同,不可再貪玩跑出不羈樓,聽清楚了麼?”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