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簾帷帳飄搖,燭火升騰燃燒,紗簾細絲被拉長,光影絢爛。
清音悶悶不樂的坐在桌案前,不停玩弄著手裏的無念石。
無念石時而泛起清亮水藍光澤,時而歸於黯淡。
她攤開掌心,靜靜望著躺在手心的無念石,眉頭皺的很深。
“應付白爍這種活幹嘛要交給我,白爍來不羈樓是為了求仙,可我又不是仙,何人那麼會害人,竟跟她說不羈樓裏有蘭陵仙使,真是不要命了…”
青墨端著茶水進門,剛好聽到清音正坐在桌案前嘀咕不停,不禁笑笑。她邊朝清音靠近,邊說:“殿主許是覺得你與那白姑娘同為女子,會更好應付些。”
青墨拿起一隻水晶茶杯,為清音倒上一杯茶。
“才不是,我看他是還對昨日白旬說,他是我兄長那事耿耿於懷,故意折騰我,叫我難堪,若是那白爍讓我為她展示一二,我展示什麼,空手套白狼嗎?”
而另一邊,不羈樓閣樓露台上,梵樾與天火並肩而立。
天火手中留影鏡正播放著清音所在影像,空中幻影栩栩如生,除梵樾和天火外,無人能看透其中景象。
“殿主既是不放心,為何不陪她一起?那白爍雖為普通人族,但阿音心思單純…”
“你可太小瞧她了,”梵樾拿過躺在天火手心的留影鏡,微微揚唇,淡然自若,語氣中倒頗有對清音的欣賞:“昨日白旬來此,她以退為進,三言兩句就將白旬支走,本殿不想與這人族費口舌,倒不如讓阿音以此曆練,日後懂得隨機應變,我們也不好一直守在她身邊,總該要學會自己麵對一些事情。”
天火心中了然,神色沉重:“殿主變了。”
梵樾偏頭看她,輕挑眉梢:“哦?本殿哪裏變了?”
天火抬眸,毅然對上梵樾看過來的視線,沉聲道:“殿主從前,看阿音的眼神是悲憫憐愛,如今,卻又摻了一絲叫屬下所看不透的情。”
“是何意?”梵樾眉頭驀地一皺,握住留影鏡的手背在身後。
梵樾初見清音,隻覺她是個無父無母又無家的小姑娘,被狼妖的貪婪無度折磨到滿身傷痕,覺得她可憐,所以想給她個遮風擋雨的屋簷。
梵樾心中不斷琢磨天火所說究竟是何意義,終未得其解。
“此情究竟是何意,唯殿主能看透,阿音身份許不是普通人族,若是仙,那蘭陵和眾仙家定不會容許仙族與妖族為伍,而冷泉宮對皓月殿虎視眈眈,阿音的身份若被瑱宇知曉,恐會惹來殺身之禍。”
“本殿知道了,天火,你去堂內守著,若是白爍前來,直接引她與阿音見麵,你守在門外…”
“是,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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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白爍今日午時過後就出現在不羈樓門口。
一身淺鵝黃色羅裙,與她明媚張揚性子十分相配。
她推開不羈樓大堂石門,大搖大擺得走進堂內,天火自然上前迎接,而藏山則是以今日提早歇業為由,將堂內顧客疏散,直至堂內再無其他閑雜人。
白爍左顧右盼的來回張望,未在樓中尋得梵樾身影,便問:“你們樓主呢?昨日未談完的事,今日可能繼續談?”
天火冰冷如霜的臉上擠出一絲諂媚的笑,禮貌答話:“樓主今日有要事,不便與姑娘商討,不過…我們樓主安排了其他人教姑娘仙法,白姑娘可願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