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其是我們……"
"老板。"安以沫適時打斷陸子昊脫口欲出的話,"我不是馨雯姐。"話才出口,便看見陸子昊幽亮的眼眸瞬間暗了下去,安以沫心有疑慮,但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狠下心,說道:"我的眼角膜是她的,這沒錯,但我的意識是自己的,呼吸是自己的,心跳也是自己的,老板,我不是她,也不能替她愛你。"也許這話過於殘忍、過於真實,但絕對是為了他好。
因為她不可能代替杜馨雯留在陸子昊身邊,她不行,所以就不能讓他覺得其實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他該尋找屬於他自己更好的生活,有會對他一輩子好的人!
"以沫,你和馨雯很像,脾氣、表情,更甚至是有些一舉一動都幾乎一模一樣,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成為那個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包容你,愛你。"陸子昊沒想到自己麵對這份情誼還什麼都沒做就被宣告了死亡,怎麼會這樣?她們本該就是一個人啊!
"因為像,所以我和馨雯姐聊得來,可畢竟我不是她。再怎麼像,也改變不了我不是她的事實。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事情,我為你們的幸福而感到幸福,為你們的悲痛而感到悲痛,但那種感覺任何一個聽故事的人都有,我不能感同身受。"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帶有不能更改的堅持。
他似乎明白,她倔強起來的時候基本沒人說得動她,而他也依舊詞窮了,才說過完整的一句話就詞窮了。
她那麼堅持,那麼肯定,那麼強硬地將自己拒絕了,她告訴自己她不是杜馨雯,長得再像也不是杜馨雯嗬!
"老板,如果你真的愛馨雯姐,就不要想當然地找個她的替補,這樣,對誰都不公平。倒不如將她放在心中的某個角落,勇敢麵對找個已經沒有她的生活。"安以沫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陸子昊張了張口,想喊住她,想告訴她,自己也可以將她當做安以沫來愛,可她卻走得那麼決然,連飯都不願與自己吃完麼?
"子昊哥哥。"就在陸子昊準備起身去追安以沫的時候,杜樂樂喊住了他。
安以沫剛才打了電話叫她出來,說是要和陸子昊表態與姐姐之間的區別。杜樂樂當然是開心的!這陣子,陸子昊為了找安以沫花了不少時間與精力,無論自己再怎麼勸他,他都不聽,執拗地將安以沫當成杜馨雯,眼下,由安以沫親口說了那一殘酷的事實,應該就好了吧?
"你怎麼來了?"陸子昊擰眉,再看安以沫,已經隻剩下個模糊的背影了。
"我來看看你。"杜樂樂小聲說道,然後坐在陸子昊對麵,為他夾一筷子菜,"吃吧,我有話對你說。""樂樂。"陸子昊感覺到,眼下最該解決的事情就是杜樂樂對自己的感情,這樣對杜家兩位老人太不公平了!自己沒照顧好他們的大女兒,難道還要來禍害他們的小女兒嗎?
"子昊哥哥,你先聽我說。"杜樂樂放下筷子插嘴,"我喜歡你的事情就不用再多提一句了,你是什麼態度我也不管,總之,一年是等,兩年是等,三年也是等,除非你的新娘是我,否則,我一定會大鬧你的婚禮,趕走你的新娘!"她信誓旦旦地威脅,也保證自己做得到。
陸子昊的眉頭擰得更深,他不忍太傷她,卻不得不告訴她有些事情,以免她更加胡來。
他坐正了身子,淺口道:"你並不是喜歡我,是因為失去了你姐姐,所以將那份親情轉移到我身上。"這算是他第一次正麵麵對她對他的感情,以一個親人的身份,告訴她這份感情是不被允許的、不被祝福的。
"不。"杜樂樂答得很肯定,眼眸中滲出點點淚光來,"在你遇見姐姐之前我就喜歡你了。那個時候,每逢周二下午你都會在市郊圖書館看書,我就暗戀著你。"陸子昊的眼眸怔著縮了縮,他沒想過杜樂樂會……"還記得當姐姐帶你來見我,告訴我你是我姐夫的時候嗎?"回憶起當時,杜樂樂落下一滴淚來,"我用飛快的速度告訴你們我還有約就跑了,我不是有約,是躲到一旁大哭去了。子昊哥哥,每次看見你和姐姐出雙入對,然後我卻得像隻醜小鴨般地在你們身後,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不要否定我是真的愛你。"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回想起當初自己的那份堅持與徘徊,她沒一天真正快樂過。她甚至將姐姐的死怪罪在自己頭上,難道真是自己以前不懂事的那些憤憤不平與難受將姐姐咒死的嗎?可自己真的沒有說過半句姐姐的壞話,甚至,當自己要做伴娘的時候,自己也是祝福他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