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葉天歌勾唇微笑,與安以沫之間仿佛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可嘴角那抹帶有深意的笑卻讓安以沫不寒而栗起來,這一刻的他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他正端著一碗粥喂白素禾吃早點,白素禾對他也十分依賴,仿佛久未見麵,兩人有好多話要聊似的。
"你出去!"安以沫的聲音自喉間發出,迸射出難以言語的激動。
葉天歌無賴地哼笑一聲,見到安以沫這副模樣,他不可否認的很有成就感!將粥碗放在一旁,然後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安以沫麵前,麵上是笑著的,但目光卻無比森寒冷漠,"怎麼,才說過喜歡我,現在就惱羞成怒了?"他倏眯上眼,語氣非常危險的輕柔,身邊的冷酷陰寒氣勢突然迸發,讓人自心裏頭生出懼怕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安以沫迎向前,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畏懼葉天歌的氣勢。
寒光一瞥,麵色稍緩,葉天歌想起了安以沫是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人,目光飄渺的置向她身後,"你會知道的。"安以沫捏緊了手,麵對這張曾讓自己心跳加速的臉,如今卻不知是恨還是喜歡了,也許是經曆過喬誌懿給的傷痛,對於葉天歌給的傷,她有了一層心裏防備,不會被傷得不堪一擊。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兒愧疚感嗎?"她以為,自己兩次動心,不會都遇見人渣。
葉天歌抬眸,目光猶如虎豹一般淩厲,他想告訴她,該有愧疚感的是她!她以為她在醫院對劉雨心說的那些話自己都不知道嗎?自己隻不過是沒有拆穿她偽善下的醜惡罷了!
"以沫?"
葉天歌還沒與安以沫一一對峙,看到底是誰傷害對方多,一個陌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耳後,他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關清揚,臉上的表情顯出很精彩的變化,直到最後,都化作一抹不言而喻的明白。
難怪安以沫離開自己的時候那麼堅定,自己還有想過是不是對她有所誤會,現在看來,還真是自己想多了,她不過是有了關清揚這個備胎,所以才會走得毫無顧忌!
而關清揚自然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葉天歌,麵露出錯愕的尷尬來。
安以沫回頭望著關清揚--他怎麼會來?
見葉天歌這副不知情的表情,自然不會是他喊關清揚來的,那剩下的就隻可能是,安以熏?
葉天歌含笑,望著安以沫的目光越來越不單純,從這抹目色裏,安以沫明顯看到了一種名叫嘲笑的東西。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她低下眼解釋一聲。
不解釋到好,這一解釋,葉天歌的笑意更甚,看向一旁的關清揚,道:"我不過是這兒的院長,盡職來探望下病人罷了。"說著,看都不再看安以沫一眼,擦過她的肩向前走。
肩頭擦過,安以沫回過身來,緊盯著葉天歌的背影,想喊,卻沒了力氣。
她知道,他剛才是有話想跟自己說,會是什麼呢?她無盡地猜想也不知道是哪個答案。不過,他對自己的誤會已經那麼深了,自己也不可能釋懷他這麼久的欺騙,多說無益,反正決定將他從人生的記憶中抹去,又還有什麼好問的。
想著,目光瞬間黯淡下去。
關清揚遲疑了幾秒,還是走上前幾步,對白素禾道了聲阿姨好,然後對安以沫說:"以熏打電話讓我過來接你一趟,所以……"安以沫強打起精神露出個道謝的笑臉,走到母親身邊去扶著她下床,說:"媽,我們今天回家。"說著,拿出櫃子裏的行李袋,將白素禾為數不多的東西打包收拾好就準備離開。
"是不是要去辦個出院手續?"關清揚提醒道。
安以沫這才想起來這件事,像母親這種病患,辦手續要有院長簽字,可現在這裏的院長是葉天歌,自己……看出了安以沫的為難,關清揚主動攬活:"先送你和伯母到我車裏去吧,出院手續我替你去辦。"安以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太麻煩你了。"
"別見外,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走吧。"關清揚笑笑說。
聽見這話安以沫愣住了,慢半拍後才想起來安以熏與關楚澤已經成為男女朋友的事情,那麼以後,關清揚就真成自己親戚了?
天空灰蒙蒙的,雲層厚重地壓得很低,看起來像是下午五六點的樣子。葉天歌獨自坐在院長辦公室裏,望著三麵白色的牆,牆上掛了好幾麵錦旗,都是讚揚這家醫院有多優秀的,辦公桌上碼了三堆書,書旁邊是電腦和一盆植物。
雖然昏沉,但也應該安靜,卻被鼠標唰唰的聲音聒噪起來。
他扔開鼠標抱胸坐在辦公椅上,皺眉看著網頁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