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察覺出門口有人,回過頭來,安以沫忽然就亂了,又驚又喜道:"姑姑?"葉江姚看見安以沫的時候,露出個燦爛的笑。她頭戴一頂衛生帽,臉用透明的衛生口罩遮住,身穿潔居服,手裏頭拿了塊髒兮兮的抹布,看這身打扮,應該是在做衛生。
安以沫形容不出這麼久沒見葉江姚她有什麼變化,好像是變得知性內斂一些了,隻是不知道她心裏頭的傷愈合得怎麼樣了。
"姑姑你回來了?"安以沫還處在興奮中。
"我回來了。"葉江姚摘下口罩,然後向安以沫走過去,上下仔細打量著她,道:"可想死我了!來,讓姑姑看看。你怎麼瘦了?"安以沫原本與葉江姚的關係就不錯,如今兩人久未見麵,倒是沒有一點兒生疏。
"來,姑姑給你買了禮物,過來看看。"葉江姚說著,拉起安以沫的手便向自己的房間走。
房間裏擺滿了各色各樣的東西,安以沫看得眼花繚亂,聽葉江姚一一介紹它們的來曆與故事。望著葉江姚臉上的笑,安以沫想:這些日子自己過得雖然痛苦,但時間一長,必定也會像葉江姚這樣笑得開心吧!
"哦,對了,你的戒指找到了?"葉江姚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問一句。
"在哪?"安以沫忙問。
說來也奇怪,那枚戒指據葉天歌說一直在找,可是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現在眼看兩人就要離婚了,如果戒指還沒找到,自己心裏必然會有個疙瘩,兩個人之間也就一時半會兒兩清不了。
見安以沫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葉江姚倒是疑惑了,道:"就在天歌的衣櫃裏啊,剛才我為他擦櫃子的時候看見的,還和他的戒指合在一起。"聽完葉江姚的話,安以沫瞬間就懵了,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起身就到葉天歌的房間去,拉開衣櫃,拿出首飾盒,這一瞬間,她竟沒有勇氣將它打開。
雙手止不住顫抖著,這個又輕又精致的盒子瞬間猶如一塊大石頭一般的重。她咬緊下唇,將盒蓋打開,裏麵放著的是屬於葉天歌的那枚戒指。
直到現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不解地望向葉江姚,這分明是一枚戒指,那還有一枚在哪兒?
葉江姚輕笑著拿出戒指,然後輕輕一掰,戒指瞬間分成了兩半,"這戒指是一對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個,天歌的媽媽特意設計成這樣,就是希望天歌與他的妻子能和和美美。你們呀!戒指都找到了也不戴上,收在這兒……"葉江姚的話還沒說完,安以沫將戒指奪了去,一手握一枚,仔細看著它們--合上,成一枚;分開,是兩枚。
腦子裏忽然轟亂做響,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什麼。
她還清楚記得葉天歌說戒指掉了的那天,他指上的就是這合成為一枚的戒指。
所以說,戒指根本就沒掉,一直都在葉天歌手中,他隻不過是故意給自己設了個圈套,讓自己做他的臨時妻子?
難怪他當初開的條件那麼寬鬆,既不追究自己丟戒指的責任也不約束自己去民政局登記結婚,還承諾三個月離婚後給自己一筆生活費,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一直以來自己都被他耍得團團轉?
思緒豁然清明,精神卻瞬間奔潰。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最信任的人騙,更沒想到自己有這麼笨,竟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還從未懷疑過這之間有任何的不妥?
葉天歌,你怎麼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
她跌坐在床邊,目光呆滯又死寂,清澈的水眸忽然幹涸,失去了往日的悅色。望著這兩枚戒指,她偶爾自嘲地笑兩聲,搖搖頭,將戒指再合在一起,分開,合上,隻重複這一個動作……就在安以熏和朋友逛街,玩得正盡興準備回家的時候,葉天歌給她打了通電話。
她接起電話,簡單地喂了一聲,沒再多說一個字,因為還不清楚葉天歌此番來電的用意,照理來說,他不會主動聯係自己才對 。
"你在哪兒?"葉天歌開口就問。
"逛街。"安以熏答得坦蕩。
"和你姐姐在一起嗎?"葉天歌繼續問。
不知道葉天歌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安以熏還是答了句"沒有"。
"十分鍾內我過來接你,你到那個公交車站等我。"說完,葉天歌冷漠無情的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