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偷偷瞧了眼陸子昊,他望向遠處的天,麵上有幾分淒涼,不知為何,會覺得他此刻是想起了杜馨雯。
眼下,會覺得兩人同病相憐。
都是愛而不得,隻是,自己對葉天歌的這份愛,會背上更重的思想包袱。
深秋的景色尤其美麗,天邊的雲被晚霞鍍上一層華麗的邊,蘊藏著淡淡暖意。
"以沫。"陸子昊忽然喊出聲,想著自己是不是開解開解她。
"嗯?"安以沫回過頭,正好對上陸子昊的眼。
這雙眼太熟悉了!
陸子昊的心噗通直亂跳,這一刻,他就像是見到了杜馨雯那般,一樣的純真、美好。
他捏緊手,忍不住思念要將她擁入懷中,可心裏麵卻有個清晰的聲音在呐喊:她是安以沫,不是杜馨雯!
被這種相似折磨,被內心的念頭禁錮,陸子昊匆匆移開眼,然後繼續向前走。
安以沫莫名其妙地望著陸子昊的背影,大步跟了上去,沒走幾步,感覺腳丫子的空隙處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會動。
安以沫下意識低頭,匆匆一秒,自腳底心涼到了頭頂,臉色忽然就變得刷白--她踩到了一條蛇,蛇身軟軟地趴在她的腳底心處,蛇頭忽然昂揚起來,張開大嘴朝她吐著血紅信子。
"啊!"她驚狂尖叫一聲,全身忽然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跑都忘了。
聽見叫聲,陸子昊回過頭,看見安以沫腳上纏繞的蛇,它正張著血盆大口要咬她。眼眸一瑟,他趕緊跑過來,捏住蛇頭便往遠處扔,然後拉起安以沫的手,不要命似的往回跑。
安以沫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與陸子昊奔走在這條下坡路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麼大衝勁,後來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真的不亞於劉翔跑步衝刺時的速度!
遠遠地看見了陸子昊的車子,安以沫衝過去,打開車門便坐進去,剛坐上就關了車門。緊接著,陸子昊也上了車,不顧蛇有沒有追上來,開著車就往山下衝。
再也沒有興趣去欣賞沿途的風景,安以沫的心依然跳得尤其厲害,耳裏回響著心跳噗通噗通的聲音,她幾乎要窒息了,大口喘著粗氣,四下看看,警惕地尋找,仿佛那條蛇會趴在車上某個角落,然後一輩子跟著她似的。
車一直開到山腳下陸子昊才停下來,望著驚魂未定的安以沫,再看看自己剛捏過蛇的手,怔了片刻後,有種悲喜交加的感覺,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安以沫卻顧不上笑,一想到自己剛才踩著一條蛇時的感受就頭皮發麻,感覺再也不會走路了。
"沒咬到你吧?"陸子昊忽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安以沫頹喪又幽怨地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
陸子昊放心一笑,回憶起剛才與蛇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冷靜下來後,也是一陣不寒而栗。
他垂下眼,安以沫手腕上的那條手鏈印入他眼簾,黑眸微怔,隨即慢慢暈開訝異。
這條手鏈他在網頁上看到過,是法國著名設計大師帕帕爾獨家發售版。能賣得起這條手鏈的人絕非一般,有錢有地位有身家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有一段能打動帕帕爾的感情經曆。
它的名字叫"戀之心",是著名法國大師帕帕爾的心血,全世界僅此一條。據說,它是在教堂裏完成的,完工的時候,帕帕爾向上帝禱告,願得到這條手鏈的人會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幸福一輩子。
這麼看來,這個送手鏈給安以沫的人對她用情至深,至少打動了帕帕爾。
會是誰呢?
陸子昊皺眉想。
安以沫仍處在被蛇嚇得渾身發軟中,絲毫沒注意到陸子昊表情的變化,待她回過神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公司五點半下班,那葉天歌是不是也快過去了?
她不由地看向手腕上的銀色手鏈,這次沒有取下來,一個是怕它又掉了,一個是心中真的有份不舍。
"老板,你還回公司嗎?"忽然,安以沫做了個重要的決定。
直至今後,她依然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怎麼?"
"回嗎?"安以沫追問一句。
陸子昊看看時間,然後答:"不回了。"
安以沫那顆懸著的心稍微鬆了點兒,臉上不經意露出淡淡地笑容,道:"我還有東西落在公司,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送你。"陸子昊說著,便欲開車。
"不用了!"安以沫拒絕的反應有些大,不由陸子昊問出不解,打開車門衝他道:"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明天見。"說完,匆匆忙忙下車,攔下一輛計程車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