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歌迫不及待地端著一盆熱水走出去,不大的臥室占滿他的眼球,卻已經不見安以沫的人影,他放下水盆,臉上才有的些許喜色轉瞬被陰霾吞噬,心裏一陣濃濃的失落。
"滴滴--"
手機來了條短信,是安以沫發來的:
我回房睡了,謝謝你的感冒藥。
她很理智地拒絕自己徹夜的關心,很理智地從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中脫身,很理智地與自己保持契約關係。
葉天歌都明白,卻忍不住內心狂烈的自私。
向門口走了幾步,他恨不得要告訴她自己內心所有的矛盾,問問她如果扮演自己的角色,會如何選擇?
可是,將這一切都強壓給兩個無辜的女人來承受,自己真正變得醜陋了!
想想也是,自己現在給不了安以沫任何,有什麼資格跟蹤她,又有什麼資格超過朋友的界限去關心她?如果給不了她一份清靜的愛情,就不要去撩撥她,如果愛她,最起碼,要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關燈,他歎口氣躺去軟椅上,眼下他最該做的不是愧疚,而是做一個即便錯了也不會更改的決定,然後,一條路走到底。
抬眸遙看天空那輪隱約可見的月亮,心中如它一般清亮不起來。
安以沫、劉雨心。
這兩個女人幾乎要將他整崩潰了。
如果能用很簡單的方程式去處理這個問題該有多好,偏偏感情是個很複雜的幾何題,已知的線條很多,還要做很多條輔助線,最後解出來的答案還有可能是錯的。
但葉天歌不知道,他現在當局者迷,解的其實是一道已知結果隻待求證幾何題。而放在感情中,這種求證幾乎沒有意義。
他揉了揉太陽穴,漸漸進入夢鄉,夢裏麵,背景混沌不清,他一個人站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四周沒有任何人,抬頭仰望星空,靜謐美麗,止不住蔓延的是孤單。他要遺棄這份孤單,睜開眼,看了看時間,午夜三點多。
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然後打開臥室房門走去安以沫的房間門口,輕輕按下扶手,推開門,走到安以沫的床邊。
她雙目輕閉,鼻息輕盈,一臉的寧靜。探手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不那麼燙了,這才放心。再看向一旁的白素禾,她也睡得熟,為她們掖緊了被子,這才出臥室回房。
打開衣櫃,裏麵有個裝滿行李的小拖箱,他周一是真要出差,也順著這空當縷縷嘴角複雜煩悶的心緒。
葉天歌離開後不久,白素禾忽然睜開眼,雙眸之色顯得格外地有神彩,望著頂上的天花板,幽靜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
白雲悠悠,藍天濯濯,這個周末安以沫過得雖然累,但歡聲笑語也不斷,隻是昨天醒來後沒見著葉天歌,想起自己倉皇而逃的那個夜晚,就滿是惆悵。
今天是安以薰回國的日子,安以沫幾乎是徹夜未睡,五點鍾就等不及趕到機場,誰知飛機晚點,約摸等了兩個小時才看見安以薰推著行李車從出口慢慢走出來。
"以薰!"安以沫招了招手,衝一個長相大氣甜美的氣質女生喊道。
安以薰順著聲音看過來,明媚的大眼睛瞬間泛出耀眼的光芒,衝安以沫揮手,興奮道:"姐!"然後推著行李車就向安以沫跑來。
"呀!快讓讓!"在安以薰前麵的行人不少,地麵光滑,且處微下坡,行李車的輪子在這兒滾得格外帶勁,安以薰不好鬆手,怕它自己滑走撞到人,可如果不鬆手,穿著高跟鞋的她根本跟不上行李車的速度,眼看就要人倒車翻。
安以沫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傻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搭把手,就在她以為安以薰摔定了的時候,一個個子高高、麵相英俊的男生從後頭拉住安以薰及她的推車,將她完美地摟在懷中,目光相接的那瞬,安以薰的心忽然加快了跳動的速度,望著麵前這位英雄,臉頰兩畔生出兩抹紅暈。
杏眸流盼,嫣唇微張,安以薰回過神來忙站直了身子向一旁的英雄道謝,還不忘衝安以沫討好一笑,然後規規矩矩地推著行李車走到她身邊,一臉的乖巧懂事。
"這麼大了還這麼冒失。"安以沫忍不住責怪。
打小她這位寶貝妹妹就愛動愛鬧,活脫脫一個男孩子性格。
"姐,用不著見麵的第一句話就埋怨吧,你都不問問我有沒有崴到腳!"安以薰撅著嘴抱怨,聲音也似蜜一般的甜。
一旁跟上來的英雄沉醉於打量著她,完全沒發覺自己眸中的驚豔與蠢蠢欲動。
安以沫點了點安以薰的額頭,無可奈何地心軟,然後走到英雄身邊道:"剛才謝謝你拉了我妹妹一把。"英雄張唇而笑,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兩顆虎牙,英俊的麵相略顯幾分痞氣,話語中也有幾分調侃:"如果換做別人我可能不會拉,但她是我學妹,舉手之勞罷了。""學妹?"安以薰先安以沫一步詫異,黑色瞳孔靈動地轉了一圈,似在腦海中尋找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帥氣側漏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