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很快。"說著,急急忙忙跑出去。
她心中現在被一個念頭塞滿--喬誌懿怒氣衝衝地離開,會不會是趁葉天歌喝醉,找一大幫人來報仇?
葉天歌一個人肯定打不過別人的有備而來,想想也知道這後果。她站在酒吧門口,不知道該向左還是向右,四處看了看,狠心一咬牙,憑著感覺的指引向右走。
後來安以沫才明白,時至今日,無論她選擇向左走還是向右走,今後的生活都不會偏離一個軌道,那就是與葉天歌之間的恩怨越來越深。
夜裏的霓虹燈很美,就像是暗夜的精靈,為這原本早該歇息的城市綻出如白晝的光,在這條繁華街道上,幾乎沒有黑夜白晝之分了。
兩旁的杏樹上掛滿了瑩白色的小燈,整棵樹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置身在這兒仿佛是天堂,人們走在大道上,眼中印著熒光,皆是滿足之色。
而安以沫卻沒有心思去看這繁華之景,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前開慢點兒,我找人。"邊說,邊左右搖頭四處看兩旁的街道,還不時看馬路上的車牌號。忙得根本沒有閑暇心思去管別的。
就在她眼睛都不夠用的時候,腦海中竄出好幾個疑問號:如果喬誌懿沒有想報複,自己找到葉天歌又該如何?那還要不要繼續找他?
安以沫猶豫了會兒,被一陣喇叭聲驚醒,看了看四周,車輛越擠越多,喇叭聲轟鳴,交警指揮著也隻是緩慢的移動。
她這才想起來現在是行車高峰期,自己若是打車恐怕比走路還會慢一些。懊悔地將剛才糾結的問題拋擲一旁,拿出手機給葉天歌打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惹得她更加心煩意亂,腦子裏冒出不敢深想的念頭--如果耽誤這麼些時間,喬誌懿就找到葉天歌並對他進行一番毆打那該怎麼辦?
可自己又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兒,該怎麼找他?
她氣惱地將手機扔在一旁,擰緊眉頭,長歎一口氣,琥珀色的雙眸盈盈閃耀著光芒。
就在她恨不得不管葉天歌,讓他自生自滅的時候,一個踉蹌的背影出現在她眼中,她不相信似的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心下狂喜,匆忙讓司機停車,道:"麻煩等我一分鍾。"說著,下了車便向葉天歌跑過去。
葉天歌在人群中緩慢前行,銀黑色西服乘載著滿夜燈光,星輝瞬間暗淡。他墨色雙眸垂在地麵,堅毅鼻梁落下一層陰暗的影,薄唇輕抿,眨眼間也是懶散與怠倦,沒有了往日的沉穩與睿智。此刻的他如同一個酒鬼,孤單行走在這條繁華街道上,每往前一步都綿軟無力。
看見葉天歌這副頹廢的模樣,安以沫慢慢止住了腳步,想開口喊他,喉嚨裏又像是堵住了什麼發不出聲音,默默地閉上嘴,將視線凝在他的背上,心口空蕩蕩的。
街道兩旁的店麵還沒關門,外擴音響放出的歌的聲音也很大,放的是現在赤手可熱的林誌炫唱的"沒離開過"。
"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我尋找大海的盡頭/卻忽略蜿蜒的河流/當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陪著我走……"暖心的歌詞卻讓安以沫越加心酸,哪個女人不希望在堅強背後能有個人依靠?這份奢侈她向來不求,但在這人流如潮湧的街道,越是熱鬧,她越是寂寞。
隻見葉天歌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抬起頭,再欲抬腳的時候,才輕輕往前去了一步,他整個人就如一淌爛泥往地上倒。
安以沫忙上前去扶穩他,及時搶救了他與大地的親密接觸。
葉天歌借以安以沫站穩身,迷醉的眼神定了定,黑漆漆的眼珠瞅著她,眼前的她有好幾個影子,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他不由笑了起來,問:"你怎麼來了?"安以沫癟了癟嘴,跳過他的問題,"我們先回家。"聽見"家"這個字,葉天歌笑得更歡了,問:"你為什麼要去見喬誌懿?"他不相信是自己衝動之下想的那樣,他寧願堅信安以沫不是那種人,但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與喬誌懿會單獨見麵?
話音落下,安以沫的細眉就擰起來,她不耐地看著葉天歌,語氣很明顯是煩:"葉天歌,我告訴你,我此番不是承認自己做了什麼,而是看在大頭哥哥的份上才來找你,怕你酒醉不醒夜宿街頭,還會被壞人搶光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或許,連衣服都不剩!"安以沫說著,再細想想,原來這就是自己來找葉天歌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