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鎮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讓墨長安有點難以置信。她本以為夕舟和六祭會很難處理,結果以六祭自殺,夕舟成魔為結點,換回了藍啟鎮的平靜。
墨長安有些難過,卻沒有什麼更好地辦法來解決。
回了客棧的路上墨長安一言不發,她低著頭一個人靜靜的朝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出神時差點撞上舉著拐杖的老奶奶,幸得君徵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看路!”君徵忍不住嗬斥。
墨長安迷茫的抬起眼看著君徵,渾渾噩噩的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一臉無辜的反問:“怎麼了?”
君徵又氣又無奈:“叫你看路,看著我做什麼?”
“哦哦哦!”墨長安忙點頭,乖巧得簡直不像她本人。
蘇魅兒在後麵看得目瞪口呆。誰能告訴她麵前這位乖巧至極的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墨長安嗎!?
“墨長安這丫頭受什麼刺激了??不過是個六祭自殺、夕舟成魔,怎麼就讓她變了個模樣?”蘇魅兒不解。活了千年她從未見到過因為別人的事情而變得很奇怪的人,明明,明明又不是她的責任。
墨長安你到底在強些什麼?
碧落沒說話,他拉了拉蘇魅兒的衣服,“讓她自己去開解自己吧,我們參與不上的。”說著就拉著蘇魅兒的手往奈何的方向走,與他們分道揚鑣。
“恩??”
蘇魅兒也一臉懵逼,卻也還是乖乖的跟著碧落走了。
墨長安回到客棧,她沒有上樓而是去了院子。
站在院子裏,她眉心一動,引魂劍眨眼出現在麵前,散發著幽幽白光。
墨長安盤腿浮在空中,與引魂劍保持平行。她閉上眼排除外界的幹擾,周身的白瓜忽然乍現,和引魂劍的光芒交相輝映,照亮了整個院子。
君徵靜默於院子的一側,目光溫柔的看著墨長安。
他薄唇輕啟,似是無奈又帶著些許悵然:“長安……”所有的話在最後都化成了一聲厚重的歎息,掩在了風聲裏,隨風而去。
而這邊,墨長安的神識則和引魂劍相通,進入了引魂劍。
引魂劍內是一片雪白,大雪掩蓋下的世界毫無生機,看不到一絲鮮活的生物。簌簌的雪花落在她的麵頰、臉上、身上,刺骨的風打在身上不見她感到一絲寒冷。
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這裏的雪太大了,太深厚了,一腳踩下去能夠沒過她的膝蓋。艱難的把腳從雪中拔出,再向前一步。
背後簌簌的大學掩蓋了她來時的路,寒風冷冽刺骨,都昭然揭示了這裏的死氣沉沉。
其實,引魂劍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從前的引魂劍是一年如春,每次來這裏都是鮮花盛開,古木蔥蘢,是一個很好的逃避世間煩擾的仙境,然而自從宿離再次被封印起來嵌入沉睡之後,引魂劍的情況就變了。
隆冬大雪從未停止,反倒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來這裏,墨長安不過是想要避世,冷靜一下罷了。
走了半天,全然看不到當時的盛景,慢慢地她也有些累,幹脆毫無顧忌的躺在了雪上。火紅色的長裙與層層相積的白雪形成鮮明的視感,宛如一朵盛開在鵝毛大雪中的一朵紅豔盛綻的花,讓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墨長安伸出手,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放著,晶瑩的雪花落在掌中,傳來一陣冰涼濕濡的觸感,不少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睫毛上,形成一片濕濡,不知是淚還是雪融化以後流淌下來的水。墨長安靜靜的躺在這片無人打擾的天地之間,閉上眼,感受這難得心靈的寂靜與平衡。
“宿離,我該怎麼辦呢?”
她低聲呢喃,聲音散落在風裏,飄渺不定,拾不起來。
虛虛渺渺的散在這片寂靜到讓人惶恐的天地間,像一個魔咒般,一下又一下的傳到遠處。
“宿離,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呢?”
“宿離,你知不知道沒有你在我一個人有多無聊?都沒人陪我喝酒了,君徵又是個千杯不醉的,跟他喝酒實在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