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清沒想到司城靜會問這件事,因為這件事一直是府裏最避諱的話題,根本沒人敢在祖父祖母麵前提起。
“我知道,因為我母親的死,讓帝師府蒙羞了,你要是不想說也罷。”司城靜作勢要離開。
蘇沫清連忙站起來攔住了她,說道:“不是這個意思,祖父祖母不願提起,大約覺得是他們害死了小姑,所以才選擇逃避的吧。”
“那現在呢,你能告訴我當年的情況嗎?”司城靜繼續問道。
“當年我雖然年齡不大,但還是依稀記得一點的。”蘇沫清很是心疼她這個小表妹,她出生帝師府,有爹娘長輩的疼愛,平日裏也聽到過他們提起司城靜,都是憐惜的模樣。
而且她這次,隨業兄長去夜國,才知道原來司城靜在府裏受了那麼多的苦。所以,若是她能幫到司城靜,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當年祖父受命前去出征北燕,原本以為可以在一個月內掃平戰事,沒想到卻足足打了快三個月。後來,你爹又奉命給前線押運糧草,不過後來由於小姑的那封信,讓北燕的軍隊把糧草全部劫了,再然後,大皇子臨危受命,與國師府一起,帶領定遠軍奪回了糧草,大概就是這樣吧,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蘇沫清一五一十的說道。
“大皇子從未領兵作戰,怎得外祖父打了這麼久都攻不下的地方,大皇子輕而易舉就拿下了,難道外祖父沒有懷疑過嗎?”
“外間盛傳是因為小姑的告密,才讓北燕的戰事拖了那麼久,祖父那時又怎麼想得了那麼多呢。”蘇沫清說道。“而且後來我聽祖父無意間提起過,當年他向夜國求救,才保下了剩餘的軍隊,要不然,祖父恐怕都回不了京城。”
難怪,這次外祖父收到慕容辰的傳信,一點都不懷疑的去了秋山,那夜慕容辰說的他幫過帝師府,大約就是這件事吧。
“那後來呢?”司城靜問。
“後來啊,聽說是辰郡王的力保,祖父功過相抵,不獎也不罰。國師府由於奪回糧草有功,所以被封為定遠大將軍,官位僅在帝師府之下。小姑自殺了,而你爹因為小姑的事,雖然保留了原來的官位,但沒了實權,再也不準領兵作戰了。”
“那這次為何又讓我兄長前去夜國呢?”司城靜有些不明白。
“祖父雖為當朝正一品武官,但國師府與祖父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心懷叵測,祖父是斷不會讓他白白奪了功績,而你爹為了司城一族,也會竭力讓業兄長出山的。”
原來是這樣,當年的真相果真如此不堪。不過國師府的崛起與她無關,司城一族的榮耀,更不是她要考慮的。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她母親的死因,將她母親卷入這紛爭中的,將她母親害死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過古人說的,最毒婦人心,這話還真沒錯。府裏那位容氏,怕是早就想除掉她母親了吧。至於為何算計司城忠嘛,反正容氏生的不是兒子,司城忠的官位再高也於她們容氏母女無益,所以容氏大概索性就兵行險招,這樣反而能讓身為長子的司城業沒了襲爵的可能,她容氏就是最後的唯一贏家了。
怕是那時候,容氏母女就拿著帝王燕說事了吧,不然,容氏也不會這麼大膽。不過這其中的計策,也不是容氏這個深閨婦人能想得周全的。慕容逸也一定是對容氏保證了什麼,比如說有了帝王燕的命格,無論到時候司城府如何,司城姝都是名正言順的逸郡王妃。
“靜兒,你在想什麼?”蘇沫清看著司城靜苦苦沉思,忍不住打斷道。
“沒什麼,我在想,我很羨慕表姐。”
蘇沫清摸了摸司城靜的長發,說道:“現在你有了我們,也就不用羨慕任何人了,祖父祖母會好好護著你的。”
司城靜點點頭,起身告辭。
翌日,司城靜告別了帝師夫人,帶著素錦準備回司城府。原本帝師大人要親自送司城靜回去的,但被司城靜阻止了。
看著帝師夫人淚眼縱橫的樣子,司城靜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司城靜想,怕是沒人能體會帝師夫人的喪女之痛吧。
不過帝師夫人還是安排蘇沫清陪同司城靜回司城府,司城靜並沒有多想,她以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她們年齡相仿,而且蘇沫清有郡主的頭銜,大約帝師夫人是想讓司城府的人更加忌憚她吧。
司城靜並不知道,昨晚在她知曉當年慕容逸和容氏合謀的惡毒計策時,如今這位容氏在府裏也沒閑著。帝師夫人也是一早接到傳話,才臨時決定讓蘇沫清陪同司城靜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