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的下人早就已經進了內院,所以,當李旭陳淵他們幾人把沐晚楓抬進二門的時候,飄渺宮的宮人便迎了出來。
一見能夠把自己的恩師脫手,陳淵當仁不讓,直接把人給交了出去,其決定之果絕讓人歎為觀止。
顧瞻本想跟著一同進院,陪在李燕身邊兒,可是陳淵壓根就沒給他這個機會,待放手了自家師傅之後,一把就扯住了顧瞻。
“哪去?”陳淵問道。
“子彥那邊……”
“子彥的賬呢,我們等把手頭上的事兒了了,我再和你慢慢算。眼下,你先把我跟師傅送你的賀禮收了吧。”
顧瞻皺了皺眉,心下十分不滿,可念在陳淵把沐晚楓送到自己麵前的恩情,他隻得先把心頭的不快往下壓了壓,衝著陳淵抱了抱拳。
“多謝師兄的賀儀,這些事,魯國公府的管事自會處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子彥的情況……”
陳淵皮笑肉不笑地衝著顧瞻呲了呲牙,“別叫的那麼親,皇帝是給你們賜了婚,可是你能不能娶得著子彥,還沒問過我師父跟我和我大師兄呢!再說了,你跟過去有用麼?真要是有用,子彥現在也不會躺在裏麵了吧?而且,這賀禮也不是他區區一個魯國公府的管事敢收的,你最好還是親自查收一下!”
顧瞻心頭之火“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陳淵這話句句是實,可這句句實話像一把利刃一般的在顧瞻的心上劃出一道道傷口來。
“走吧,”陳淵雖然滿腹怨氣,可是卻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狠,轉身大步向府外行去,扔了一句“去晚了,可不一定能看得著活的了”,連頭也沒回一下。
顧瞻忍氣吞生地隻得轉身跟上陳淵,不過依然交待了雨水過去李燕那麼看著,一旦有什麼情況速速來報給自己。
顧瞻來在魯國公府門外,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他皺眉望向陳淵,卻聽陳淵老神在在的說道,“師傅心急,我隻好把禮物交在後麵,免得顛得太狠,到時候就不見得有用了。”說著,陳淵歎了口氣,“要是擱我的脾氣,早一刀宰了,何必費這個心神還得運他!”
顧瞻完全沒有聽明白陳淵在說些什麼,可是想問,卻見陳淵又是一副對自己愛搭不理的樣子。
估計有史以來,還真沒有幾個新郎能受到如顧大世子這般的待遇,來賀喜的賓客竟然不想理新郞,真是奇了怪了!
又過了差不多有一刻鍾的功夫,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向魯國公府緩緩行來。馬車之上,一個高高大大的,被厚布護住的箱狀物隨著車子的行走,而左右搖晃著。
顧瞻隨其父行軍多年,單看車輪的承受變形的情況,就能猜出這車上所載的東西大約有多重。顧瞻疑惑地看了看陳淵,心想這貨不是給自己送了塊太湖石之類的玩意兒來吧?可是不對,他剛剛還說“直接宰了”,那這裏麵裝的就應該是個活物了!難道,是大象?
車子吱吱呀呀的挨到了魯國公府門外,這讓人牙酸的吱呀聲才算是停了下來,陳淵走下台階,衝著向自己請安的下人揚了揚下巴,下人使力一甩,將車上的圍布扯了下來。
要是說起來,顧瞻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眼前這麼震撼的場景,還真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
車上的籠子是個一丈見方的方形,裏麵生生塞了能有二三十號人。
難怪那車輪會受壓變形到那樣的程度,沒把拉車的馬匹累死,可真是個奇跡了!
這車上的人……服飾有點奇怪啊!
顧瞻走下台階來到車旁,一眼就從車上擠在一起,臉都擠得變了形的人中認出了南狄大王來。他吃驚地轉頭看向陳淵。
“怎麼?吃驚了?”陳淵冷笑了一聲,“我跟師父趕路的時候,碰巧遇上了這貨!順手就給帶回來了。這份賀喜,顧世子可喜歡啊?”
喜歡?顧瞻磨牙,喜歡!他真是太喜歡了!喜歡死了!
顧瞻衝著門上的下人一點手,“去請你家公爺和世子過來。”
門下得令,飛快地向裏麵跑去,很快,魯國公和孔銘來到了門口,一見到籠車裏的南狄王,魯國公和孔銘的眼睛也是一亮。
孔銘也是見過陳淵的,連忙替父親引見了一下。雖然因為李燕受傷,陳淵對他們這幾人都沒什麼好臉色,可是比起顧瞻的態度來,孔家父子的待遇已經是好得不得了了。
“我這就將人送去宮中,你們在家裏好好……”
“公爺,請聽晚輩一言。”陳淵不等魯國公把話說話,不是很客氣地打斷道,“晚輩覺得,還是請兩位世子將此人送去宮中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