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鎖的門,從門外大力被踹開。
容丞衍看著穆成澤,眉目清冷倨傲,薄薄的唇片,倏爾邪邪一笑。
幽靜深邃的視線,略過穆成澤的臉,直接落在抱著紅酒瓶的許如歌臉上。
他伸手,對著她招了招。
“過來。”
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冷淡如常,一貫的低沉磁性,沒有多餘的擔憂和慌亂,但就是這樣,許如歌莫名覺得安心下來。
她的眼裏滑過雀躍的光芒,清澈的眼底水潤一片,嘴角也跟著揚起一抹欣喜的笑意。
她就知道,容丞衍一定會趕過來的!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許如歌連手裏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放下,已經小跑著走到了容丞衍身邊。
本來緊繃的神經,在容丞衍出現的那一刻,完全放鬆下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隻要有容丞衍在,什麼事情都可以不用擔心,無論是在什麼樣艱難危險的處境,許如歌就不會感覺到害怕。
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卷翹的睫毛因為淚意染得濕濕的,看上去像是晨間晶瑩的淚珠。
她本來應該有很多話要跟容丞衍說的,但真當到了這個時候,她所有的情緒以及想要表達的害怕全部消逝,隻剩下一句:“你來了。”
容丞衍一笑,看著她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無奈而又寵溺的揚起薄唇:“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沒有囑咐林莫派人跟著你,你就能夠被賣到這種地方來。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讓我怎麼能夠放心你以後一個人出門?”
他說著,拉過許如歌的一隻手握在掌心。
之前,容丞衍一直都有讓林莫安排人時時刻刻保護許如歌安危的,但是因為最近許如歌搬到了璃園,便一時忽略掉了這個問題。
也正是因此,才會給閆思詩可趁之機。
林莫守在門外,手裏提著的,正是許如歌白天所帶的包。
他往裏麵看了看,注意到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存在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眼,然而就是這一看,林莫有點發愣。
他怎麼也回國了?
據他所知,穆成澤跟穆家的人並不親近,幾乎幾年才會回國一次。
而他每一次回國,都是因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不知道穆成澤這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麼。
許如歌乖巧無比的任由容丞衍牽著,聽出來他的責備,小聲的說了一句:“這是個意外。”
再說了,她怎麼會知道,閆思詩想要加害自己,甚至還喪心病狂租出這種事情來。
原先她始終覺得,閆思詩雖然十分討厭自己,但是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上一次宴會的事情,雖然讓許如歌對閆思詩加深了一番印象,可說到底,她還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閆思詩竟然會憎恨自己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她現在除了有容丞衍作為自己的靠山之外,還有學姐在,她隻要打定主意跟閆思詩鬧到底,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再不了了之。
至於閆思柏……
她跟閆思柏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可能性,如今,也無非就是曾經兩個喜歡過的人成為了陌生人而已,還有閆思詩的那句話,徹底讓許如歌對閆思柏沒有了任何愧疚和顧忌。
容丞衍瞥了她一眼。
這怎麼可能是個意外?
閆思詩對許如歌憎恨到如此地步,容丞衍自然能夠知道其中的原因,想必閆思詩除了對小如歌心存芥蒂之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報複他設計她跟黃總的事情。
看到今天這樣,容丞衍無疑是後悔的。
他後悔自己現在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慈悲了!
這一次,他可不會再給閆思詩任何可以繼續蹦躂的機會。
恰好,許如歌的想法跟容丞衍的不謀而合。
想到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一個嫌棄自己的穆成澤,隻怕現在,她可能就會在經曆一次曾經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她覺得善惡到頭終有報,可此刻看來,還是需要適當的計較。
哪怕……
哪怕這件事情未必能夠大獲全勝。
許如歌被容丞衍握住的手動了動,清澈的眼底,呈現出一抹堅定,對上了容丞衍的雙眸:“這次的事情,我想要追究到底!”
容丞衍一笑,對她的決定極為滿意:“正好,我也有此想法。”
許如歌眼裏滑過激動。
她的腦海裏,浮現蒙欣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她說,她能夠遇到容丞衍這樣的男人,也是她的一種幸運。
此時想想,許如歌覺得蒙欣的說辭簡直是是太委婉了。
她能夠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被容丞衍所救,又能夠遇到容丞衍這麼好的男人,根本就是她許如歌這輩子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