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華沒有接過天衣的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隻是來送公孫姑娘的,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留下。”
每次忘華和天衣見麵,都是天雷勾地火,必定會杠上。
“晚楓城主的好意我心領了。”
忘華挑眉。
天衣抬手捧心,做出甚是遺憾的樣子,瑰麗的紫眸與忘華直視,“公孫珺是我的徒兒,我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時君聽到天衣的話,愣了一下。
她怎麼不知道天衣對自己這麼好?
還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忘華的目光一直在時君身上徘徊,他嘴角微微動了下,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歎了一口氣,“也罷。”
說完,忘華一揮袖,似乎是要離開。剛走沒幾步,一回首看了時君一眼,“你……”
時君默然。
“珍重。”
清風不知從何處來,驚擾了樹林。樹枝簌簌作響,一片泛黃的葉子飄落……
遠處的紅楓依然耀眼如火,層層疊疊,宛如海浪翻滾,隨著山峰起伏。
時君撚住樹葉。
眸光一沉。
冬天……要到了。
忘華離開了。
隻留給了時君那一串血玉的項鏈。
時君望著遠處大片大片的楓樹林,亦如剛到晚楓城時的情景。
一切都熟悉溫和。
她的目光流露出一絲不舍。悄然合攏了指尖,把血玉握在了掌心。
深吸一口氣。
“我們該走了。”
仙馬騰飛,馬車消失在天際。
沒人看見有一角紅衣從樹後翩然劃過……
“再見。”
很快,在夜闌城的舞玉得到了時君回來的消息。
調香的素手一頓。
“你說……她要回來了?”
一隻信鴿站在窗口,羽毛潔白如雪。修長的羽毛漂亮,紅喙精巧,獸瞳閃爍,口吐人言道:“千真萬確,閣主特意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之前答應的事。”
舞玉半垂下眼睫,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影模糊不清,一切都仿佛是鏡花水月。
她撚起了耳畔的碎發,朱唇一動,“我知道了。”
信鴿一點頭,振翅飛走。
片刻,舞玉起身,如火的舞衣垂落在地麵。青絲優雅,長睫微微扇動,眸光柔和。
素手一揚,一旁香爐熄滅。
縷縷青煙冒出。
“鶯憐,我最近有事要出去一趟,”舞玉清聲說道,“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話落,一女子從屋外走入。
眉目低垂。
“樓主請說。”
從晚楓城到夜闌城,晚涼估計最多不超過七天。仙馬的腳程出乎意料的快,踏風而行,極其平穩。
在馬車裏,時君把玩著血玉項鏈。
半垂眼睫,眸光暗沉。
忘華送的血玉項鏈比尋常的玉要冰冷許多,本以為他會送花之類的,可沒想到他會送玉。
血玉的雕刻精美,獨具匠心,玉透著絲絲的涼氣。指尖撫摸上玉,光滑至極,玉的模樣像是一個符文,卻又像是一幅畫……
時君琢磨了幾天,愣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
血玉色澤圓潤,仿佛真是鮮血凝聚成。
時君拿著血玉,對著陽光察看。一雙墨眸微眯,捕捉透過血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