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晚楓城。
時君眸光泛寒。
“若我執意插手呢?”
“姑娘凡事要三四,”那人輕聲道,“保住晚楓城對姑娘沒有一點好處,如果一個不小心……”
那人話音一頓。
“隻怕姑娘會命喪黃泉。”
“誰派你來的?”
那人桀桀的笑了一聲,“自是魔尊。”
魔尊?
時君蹙眉。
“姑娘乃女中豪傑,願意為晚楓城挺身而出,迎麵擊魔乃為膽識;手刃魔群,乃為實力,如此膽識過人,實力非凡,又為何要與這晚楓城共存亡呢?”
把人說話句句在理,似乎是處處在為時君著想。
時君一笑置之。
“你們若肯放過晚楓城,我便不再與魔族相對。”
那人的紅眸閃過鋒芒。
“姑娘如果願意拱手讓出晚楓城,我魔族願以三萬人來換姑娘功績,並且保證晚楓城的百姓無恙。”
言下之意,時君把晚楓城讓出,不光晚楓城的百姓不會受一點傷害,同時魔族願意送出三萬個人頭,讓她聲名遠揚。
時君冷笑,長睫扇動。
一身白衣猶如飛雪,不近半分人情。
“區區三萬魔物又如何,十萬我也盡斬劍下!”
那人臉色一僵。
周圍的魔物唏噓……
看來,這位公孫嫡女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既然姑娘不可合作,那我們隻崩兵刃相見了,”那人繼續道,“屆時姑娘是死是活,我隻能表示遺憾了。”
“是麼?”時君道,“你的目的不止是晚楓城,又何必假惺惺的?”
“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晚楓城,隻可惜晚楓城裏的人太過執著。”
那人似乎想起了之前的往事,不住的搖了搖頭。
當年,晚楓城的墨家出了一個逆子,一心與墨家為敵。找上了魔尊,把晚楓城的結界陣法出賣,讓魔族一夜之間盡數入侵。
橫掃了整個晚楓城。
墨家的人發現魔族進城的時候,為時已晚。墨家欲與魔族同歸於盡,結果被魔族護法立斬刀下。
可惜,墨家一代忠魂,竟被自己人坑到這般田地。
眼看晚楓城唾手可得,哪知半路殺出了一個忘華,半妖半鬼,打得魔族潰不成軍。
“之前我們曾試圖攻打一次晚楓城,沒想到會被一個厲鬼給礙事了。”
時君怔住。
那人提到忘華的時候,眼裏掠過一絲不屑,“這次還多虧姑娘出手相助,傷了那厲鬼,否則我們此次進攻不會這麼輕鬆。”
忘華的修為莫測,魔尊再三揣摩過忘華,仍猜不出他修煉的究竟是各種道法。
忘華時而渾身纏繞陰氣,脾氣暴戾,以殺人為樂;時而冷靜怯弱,妖氣彌漫,以憐憫度天下……
兩重人格,讓人防不勝防。
聽到那人的話時,時君神色驟冷。
“姑娘不妨再三的思考一下,如果姑娘讓出了晚楓城……”
“晚楓城不是我的。”
“但是百姓會聽你的。”那人抬起手,袖子從手腕滑到手肘。一雙紅眸眯緊,一字一句清楚道,“想必那名白衣男子也不願意幫助姑娘吧。”
言下之意,時君根本不是魔族的對手。
時君掃了他一眼。
目光恰好落在了他的手上。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人的手不同於尋常的人手,仿佛是一個燒焦的木炭。整隻手瘦削不說,漆黑一片,就跟黑炭一樣,唯一的亮色隻有指尖的紅。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時君在看他的手。
毫不吝嗇的笑了一聲。
“在沒入魔之前,我的手也很好看。”
這是入魔的代價。
“為什麼要入魔?”
魔為邪,仙為正。
自古邪不勝正。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做壞人比做好人累多了,大多都得不了好下場。
時君對於魔修,一直是十分好奇。
“一言難盡。”那人聲音驟然低沉,“世間本沒有仙魔正邪之分,隻是性格目的利益不同,才分了魔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