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頓時,原本想要逃跑的雙腳就再也挪不動了。
“想跑?今晚的所有人,包括你,無知的女人,”雲淺衣非常囂張的指向了離她最近的、剛剛采訪過她的記者,語氣不善的繼續說道,“想要看熱鬧,就必須要對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著,我注意掉,雲淺衣的手掌上已經開始隱隱約約展現出某種光芒了,我知道,那種若隱若現的光芒在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變成一個光球,準確的說,是能量球,雖然我不是很清楚雲淺衣的實力,可是,從多次的交手來看,如果她想,她就可以非常輕易的將這整座酒店給毀掉,更何況隻是這個小小的會場裏這些脆弱的人類呢。
女記者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危險,她將話筒胡亂的往地上一扔,大叫了一聲,便向後退去,原先那些故作鎮定的人們,心裏早就積蓄了足夠的恐懼,隻是礙於麵子,一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如今,所有的偽裝全都在一瞬間被這聲毫無預兆的尖叫擊潰,全場開始變得更加騷亂了。
我眼睜睜看著雲淺衣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陰冷,往前走了兩步,那隻蓄滿了能量的手就想要舉起來,可是下一秒,我隻看到原本還一臉從容得意的雲淺衣渾身一滯,還沒來得及攻擊別人,自己的嘴角卻先流出了一道血液。
不過,這道血液跟那天晚上的一樣,是帶著某種奇怪光澤的綠色,遠遠看起來,就好像她現在的嘴裏正咬著一隻惡心的蟲子一樣。
起先,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看著那一抹汙綠色的血液,隔著很遠的距離,就仿佛已經聞到了那股惡心的惡臭一樣,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我發現愣在原地的雲淺衣眼睛越瞪越大,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下一秒,她緩緩地轉動身子,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季明修。
看到季明修臉上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雲淺衣的表現太過激烈了,以至於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她給奪了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雲淺衣身旁的季明修到底在做什麼。
直到雲淺衣轉過了身子,看向了季明修,將後背露在了我的眼前,我這才發現,雲淺衣的裙子是露背的設計,此時此刻,雲淺衣原本雪白好看的後背上,竟然在正中央插著一把匕首,匕首上估計有一道放血用的凹陷,不斷有汙綠色的血液順著匕首流出來,有的經受不住重力的誘惑,還沒流到匕首根部,就已經滴落了下來,將雲淺衣原本粉紅色的裙子染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難看的顏色。
而就在雲淺衣轉身的那一刻,季明修的手才從那把匕首上緩緩地拿下來——在背後捅了雲淺衣一刀的,竟然是季明修。
我頓時覺得有些可笑,雲淺衣,這個口口聲聲說著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季明修的人,可能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到頭來,機關算盡,甚至到了最後的關頭,想要將一屋子的人全部殺盡,以此來保守自己的秘密。然而,這個讓她最沒有想到的人,竟然在她的身後,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捅進了她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我竟然有些開始同情起雲淺衣來。可是,我轉念一想,季明修做著一切,從接納雲淺衣在宋氏上班,一直到他最後拋棄我,跟著雲淺衣絕塵而去,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他心中的計劃,怪隻怪,雲淺衣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竟然對季明修絲毫都沒有產生懷疑。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刀,我心裏突然有了底,我終於可以確信,趙君行信誓旦旦的跟我說過的我是季明修的仇人,分明就是假的,就好像雲淺衣說過,她是季明修千年以前的知己,也不過是子虛烏有而已。
雲淺衣渾身發抖,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疼痛,不過,雲淺衣本身就不是人類,難道她真的會感覺到疼痛嗎?我有些不確定。
下一秒,雲淺衣艱難的朝著季明修挪動了一步,伸手就想抓季明修。
雲淺衣原本蓄滿了能量的那隻手,因為自身的受傷,那些能量早就消失殆盡了。此刻,她看起來虛弱極了,而季明修卻看準了機會,向後猛地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