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關好了門,遞給傅思哲一個醫用口罩:“傅總,這女人死活不肯招。沒辦法,我們就用了點手段。抱歉,髒了您的眼……”
修長的手掌豎了起來,傅思哲示意他不必多說。
輕巧便利的運動鞋踏在地板上並沒有發出多大的響聲,可縮在角落裏的女人忽然就睜開了雙目。
那是一雙帶著仇恨與不甘的眸子,像是毒刺一般惡狠狠地剜著對麵那個朝她走去的男人。
“為什麼!”
秦麗婷猛地就要朝傅思哲撲過去,兩旁的人手立刻拉住了她,像是夾著什麼玩具木偶一樣,把她提溜回了角落裏。
“媽的,這個賤人什麼時候解開的繩子?”
一直站在傅思哲身後的男人忍不住爆了粗口,疾步走上前去朝著秦麗婷的肩膀就是猛勁地一腳:“一點兒都不安分,他媽的!”
“一個女人的嘴你們都撬不開,我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是為了好看麼?”傅思哲忽然開了口,“捆好她,我親自來。你們幾個,做完這個月,就自己去請辭。”
“傅總您這是……”
剛才拉住秦麗婷的兩個人原本還要說些什麼,可卻被攔住了。
“傅總決定的事不容置疑,走吧,我們出去候著。”
等到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的時候,秦麗婷忽然發出了一聲極為細小的輕斥聲,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哈哈大笑。
她身上破爛的衣物也隨之而胡亂地抖動著,似乎在一起嘲笑著什麼一般。那種決絕的氣息,頃刻之間便充斥在整間屋子裏。
直到兩分鍾後,秦麗婷因為有些缺氧,終於停止了發笑。
眼前出現了一雙設計獨特的運動鞋,秦麗婷抬眼看著麵前這個讓她魂牽夢縈了快要十年的男人,眼底的神色孤訣冷冽。
“怎麼,沒人為你的心肝寶比陪葬,你不開心了?”
“傅思哲,你說話啊!”
“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為你付出了多少!為什麼無論是秦雨還是夏禾,你都那麼相信她,甚至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為什麼,你回答我啊,傅思……”
傅思哲忽然朝秦麗婷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盯著她的雙目中,露出如同鷹隼即將要捕獲並獵殺獵物的那一刻,冷漠到不含一絲感情。
“因為,一顆心從來都不能容納兩個人。”
他這句話說的極為輕巧,可是聽進秦麗婷的耳朵裏,就順著她的五髒六腑滾進了心中的湖海,嘭然炸裂。
原來,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
這麼多年以來的所有點點滴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了。
“你聽明白了麼?”傅思哲忽然伸出手,在要抬起秦麗婷下巴的那一刻,忽地又放了下去,似乎是嫌她髒。
秦麗婷朝傅思哲極為嫵媚地笑了一下,聲音帶了些沙啞:“我聽不聽得明白,現在還重要麼?”
“就算你再愛她,夏禾現在也不過是一堆爛泥而已。那你愛不愛我,又有什麼關係?傅思哲,你說,我說的對嗎?”
“秦麗婷,你錯了。”
傅思哲猛地站了起來,用一種睥睨的姿態看著趴在地上佝僂著身子的秦麗婷,聲音冷峻:“夏禾沒有死。但是,你將為此付出同樣的代價。”
“你說什麼?不可能!我明明把她……”
意識到自己差點供出自己的罪行,秦麗婷立即換了話:“傅思哲,你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訊息。我告訴你,夏禾死不死,我都不會告訴你任何事的!”
“不管你信不信,十日之後開庭。”傅思哲轉過了身,在邁步前,給秦麗婷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如果你不想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中的話,最好到時候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否則,你一定會知道什麼叫做,煉獄。”
“傅思哲你什麼意思!”
秦麗婷叫囂著,希望傅思哲回來把話說清楚。隻是很可惜,無論她再怎麼喊叫,傅思哲都沒有再折返回來。
哪怕是微微的停頓,都沒有給她留下。
就好像這麼多年來,她傾盡心血為了得到傅思哲,到頭來也還是隻能眼看著秦雨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罷了。
世間最可笑至極,怕是也不過如此了。
你為了他剜心剖骨,曆劫成衣,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最初的時候,那人在山巔輕輕展露的如花笑靨。
可是,經曆了這麼多之後,秦麗婷再也不會一股腦地把功夫都放在對付夏禾身上了。
她要看著傅思哲,一步一步離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