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鴻蒙第五紀,一座幽靜的小鎮上,有一位美麗的少女。她在失去雙親之後,就一直獨自生活。她每天辛勤的勞動,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卻隻能過著貧窮的生活,這是有原因的——她不願接受別人的幫助。雖然,願意幫助她的人有很多(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光棍們),因為她不隻容貌非常美麗,她的性情還非常溫柔,她的心地還非常善良……(略去百餘字)所以,小鎮上所有的男人們都非常喜歡她,可是,她無情的拒絕了所有人的追求,一直做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因為她太漂亮了,她對自己的美貌有絕對的自信,自認這裏所有的男人全都配不上她。她與別人的距離有多疏遠呢?和她在同一座小鎮上生活了超過十年的鎮民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是“慧”字,每次提起這位經常灰頭土臉的少女,都將她稱為“灰姑娘”。
後來,有一位才華橫溢的說書人來到了這個小鎮,成為了灰姑娘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接近的異性——灰姑娘每天都準時前去欣賞他的表演。每次演出開始之前,她總是第一個到場,坐在最好的位置;每次演出結束之後,她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每次演出的時候,她從不走神、從不打岔。而且,說書人在這裏演出的第三天才偶然知道,這位少女每天要辛苦的勞作,每天都弄得灰頭土臉。在這個水源有限,連喝水都困難的偏遠小鎮上,對於窮人來說,洗澡和洗衣服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包括這位少女本人在內,鎮上所有人原本都不在意這種事——可是這幾天,為了前來觀看他的演出,這位“灰姑娘”每天都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並且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這樣的觀眾,他多年來首次有幸遇到!這讓說書人非常感動,將少女引為知己,視為自己從藝多年來遇到的最好的觀眾。少女對他的支持無可挑剔,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雞毛蒜皮的、無關緊要的、不值一提的小事以外——她一直過著貧窮的生活,因此隻能給他捧個人場,要給他捧個錢場實在力不從心。
但說書人對此並不在意,他盡了最大努力滿足這位美麗的少女——他很快搞清楚了灰姑娘的喜好,每天講述的都是她最愛聽的那一類故事。後來,小鎮上其他居民都已經對這類故事失去了興趣,再也沒有來看過演出,他也不在意,隻為灰姑娘一個人表演——等於這位從來不曾捧過錢場的貧窮少女包場了。他每天付出辛勤的勞動,都隻能做白工,得不到任何回報——至少是經濟、物質方麵的回報;這對灰姑娘也不是好事,因為孤男寡女像他們這樣獨處,是近親和夫妻才擁有的權力——他們這樣做,對彼此的名聲都不會有正麵的影響,尤其是女方。
但沒有人指責她、提醒她,因為事情再這樣順利發展下去,或許會有一個順理成章的展開——他們兩人結為夫妻。隻要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沒有任何問題了。而他們認識之後,接觸越來越多,相處越來越親密,在旁人看來這是遲早的事。
說書人和灰姑娘本人對這些事都不在意,甚至非常滿意——這樣的獨處,對於他們兩人都是一段幸福快樂的時光。他們臨死之前,每次回憶自己的一生,都感覺這一段時光,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最珍貴的回憶!不過,說書人本人非常清楚,接下來的發展不會是這個方向——雖然他們的關係距離情侶和夫妻隻有一步之遙,可是他們永遠也走不出最後這一步!與灰姑娘接觸越多,對她的了解越深刻,他就越明白,那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盡管說書人的才華和誠意感動了小鎮上所有的居民,卻唯獨感動不了灰姑娘本人!
說書人早已發現,灰姑娘每次聽他講述的時候,隻對他講的故事有興趣,對講故事的人興趣不大——相比之下,她對故事中的人物更有興趣。相處越多,他越來越熟悉和了解灰姑娘對於故事的偏好——她最喜歡聽元氣強大的武道高手和無法使用元氣的普通人結合的故事。這樣的故事並不多(因為這樣的事實並不多,可用的素材有限),而且起因過程和結果幾乎千篇一律:起因幾乎都是某個男性武道高手垂涎某個女子的美色,就從劍客、刀客等職業轉職為采花賊(或者本來就是采花賊);過程幾乎都是武道高手利用元氣帶來的強大力量為所欲為——這種事通常被稱為“**”;結果有兩種,一是始亂終棄,二是高手將美女擄走長期霸占。直到最後,出現另一位行俠仗義的武道高手,打敗采花賊,解救美女。然後,美女能夠報答俠客的方式,貌似隻有一種——以身相許。當年學藝的時候,他就感慨:在這些故事中,美女實在是一種很沒有前途的職業,出了狼窩又要進虎口——早晚都要被武道高手霸占、享用,而所謂采花賊和俠客的區別,隻不過是霸占她們的理由和方式不同而已——從結果來看,好像也沒有本質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