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乾十六年秋,南蠻五族為了糧食和美酒三路兵發大明國,上路蠻軍三萬人攻雲南郡尚水城,尚水城主率一萬精兵守城,僵持不下。

中路蠻軍由哧佐族長率兵五萬直擊雲南郡城,大明雲南王親自領兵三萬,打得蠻軍節節敗退。

兩路蠻軍被成功禦之於國門之外,朝廷卻絲毫沒有輕鬆多少。南蠻第一勇士帶著五千孩兒軍直撲白山城而去,而白雲城一萬將士不知為何被調出雲南郡,待至兵臨城下,城中不過幾百守衛。一時間,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朝廷震怒,徹查軍隊離城之事,並派鎮南將軍率八千鐵騎火速馳援。

赤道烽看著眼前幾丈高的城牆,內心毫無波動。堂堂第一勇士,率最精銳的族人,借著上中兩路大軍之勢,又趁城中無多少守軍時偷襲,拿下一座小小的白雲城,能有多難?即便守軍抵死反抗又如何,即便滿城百姓慷慨赴死又如何?拿下白雲城,南蠻諸族以之為根基,進可攻,退可守,打回中原指日可待!

待人馬整修了半個時辰,赤道烽舉起右手,便要揮軍衝城,卻不曾想這手舉起了,一時間卻不敢放下。

隻見城頭一柄闊劍豎立其上,仿若一座大山落於上,劍氣之凜然如泰山之重,劍罡之肅殺如華山之險,劍意之靈動如衡山之秀,劍道之偏鋒如恒山之奇,劍招之妙儀如嵩山之絕。

一柄劍,便是一座山!

不甘,除了不甘,還是不甘!右手如同麻痹了一樣,絲毫動彈不得,自己明明已是世間第一流高手,為何一柄劍會讓自己如此恐懼!哪裏來的恐懼!若這一手揮不得,若這五千孩兒軍進不得白雲城,我五族之議豈非徒勞!我五族之盟豈非徒勞!難道還要我西南族人再次陷入內亂紛爭!

不!

即便一劍如山又如何!我五千鐵甲孩兒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赤道烽雙眼充血,一咬舌尖,忍著顫抖將手揮下,五千孩兒軍拔出兵器,胯下戰馬嘶鳴,欲要衝一衝那山。

城池之下,有一人白衣長袍,自城中而來,所過之處,無風而動。

他來自明國邊陲小城,他來自天下五嶽三山,他來自遙遠的長白山。

他,就是白山,姓白名山。

他自城中而來,隻為了握住那柄劍,因為那本就是他的劍。

他登上城門,握住了闊劍,劍名白山,人名白山,仿佛蠻軍與城池之間多了兩座山,不是別的山,就是白山。

南蠻五千孩兒軍頓時感到手中兵器微微顫抖,刀劍低頭,長槍拱手,騎兵的衝擊還沒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束。

“人劍合一,萬兵俯首,劍聖,你竟然是一個劍聖!”

赤道烽臉色煞白,他早已想到明國這座重要小城會藏著些許高人,卻不曾想到,現在城頭之人會那麼高,高到孩兒軍止步,高到他驚慌怒吼。

“劍聖當然了不得,卻也不見得能扛得住騎兵衝擊,而我有五千軍馬,個個都是以一敵五的精銳,武道宗師又如何,麵對軍隊也沒有辦法抵抗!”

或許是給下屬打氣,或許是想要說服自己,赤道烽一聲獰笑,對孩兒軍吼道。隨後身先士卒,衝向城門。

“衝!”

蠻軍士氣大增,舉起兵器,拉起疆繩,朝著城門進軍。

不愧是南蠻孩兒軍,氣勢如虹,如果真讓他們衝到城門之前,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阻擋,守城小將看著眼前來犯的敵軍如是想到。

他又看了看身前的白袍男子,他知道那是守城的唯一希望,也是城中百姓的唯一希望。

白山麵無表情,橫手握劍,於城頭一揮,劍氣如山,如一座大山,大山高聳入雲,劍氣便也高聳入雲,瞬間全天下都看見了一座山,那山橫空出世,落於邊南,屹立不倒。

赤道烽捂住空空如也的右肩不甘而又迷茫的倒下,孩兒軍也瞬間倒下大半,餘下人馬也驚慌失措,凶名蓋世的蠻軍瞬間成了殘軍,一劍威力如斯!

“退,或者死!”聲音冷漠而又淡然。

即便是劍聖,也不可能每劍威力都如此強大,或許現在繼續攻城便可以成功,但赤道烽不敢賭,也賭不起。

活著的孩兒軍眼中早已沒了凶性,隻有震驚和恐懼,以往氣勢如虹的孩兒軍竟然真的被一劍斬成了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