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望嶽》杜甫
荔非蘭心,某市重點大學大一新生,考古學專業。
十一國慶節長假隨幾個高中時的好朋友一起遊泰山。
“喂,蘭心!我說你換個專業吧,別跟那考古專業混了。到時甭說我沒提醒你,那專業苦著呢!”
死黨文元跟在荔非蘭心身後,累得都都快走不動了。抬頭看了眼前麵的荔非蘭心,吭哧吭哧走得那叫一個氣宇軒昂,還甭說,她還真有吃苦耐勞的精神!
荔非蘭心停下來看了看她和另一個同樣累得走不動的異性死黨馬辛,扁了扁嘴巴。
“考古專業多牛啊!我這叫愛國,叫不忘老祖宗基業。誰像你們?尤其是你--馬辛!報個外語專業學什麼僧伽羅語。”
荔非蘭心一邊說著嘴裏發出滋滋聲響。
馬辛笑著向她伸出了大拇指,然後突然又轉口跟個大哥哥似的口吻說,“你說你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說出去一聽是考古的,估計人都得嚇的跌碎眼睛。真的,太苦了,換個吧!”
荔非蘭心笑著搖搖頭,“要的就這效果!你們想,我們考證曆史,然後還原曆史,多少個千古之謎,就這麼被我們破解了,這該是多麼的有成就感、自豪感啊!”
“啊呸!”文元打斷了荔非蘭心的話,“丫的那考古專業整天就跟個民工一樣,撅著個屁股刮土刨坑,還經常外出考察。做幾個月非把你蹉跎成一大媽!”
荔非和馬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但荔非仍是堅持自己的選擇。
“真的蘭心,我也聽那些學長學姐說過,考古專業外出考察時,有時一個月都洗不上一次澡,吃的都是紅薯土豆。”馬辛一本正經的說道,樣子就跟紅薯土豆是毒藥似的。
荔非蘭心仍是堅持自己的選擇,文元切了聲,朝馬辛擺擺手,
“走啦!不管她啦。”
文元對蘭心笑笑,跟著文元繼續往上登山。荔非蘭心看著兩人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刀子嘴豆腐心的文元和像兄長一樣照顧她的馬辛,知道他們都是為她好,可她就是死心眼,認定的就要堅持到底。
“植物考古啊動物考古,陶瓷考古啊各種考古,啦啦啦~”
蘭心跟在他們身後一邊哼著調子一邊追他們,知道他們不會真生氣,兩個人不過都想她能轉到他們的院係去,好離他們近些罷了。
石階兩旁草木茂盛,蟲鳥聚群,一股清新的山風吹進來,還帶著一絲絲花香的氣味,讓人心曠神怡。荔非蘭心好奇地嗅著鼻子尋香味的來源。
樹叢裏漾起了層層薄霧,朦朧中幾棵鬆樹後麵長著幾株開花的樹。
初秋季節會是什麼樹還在開花呢,樹枝和花朵顏色似是桃花。荔非蘭心不禁泛起了疑問。
“喂?文元?馬辛?”
荔非蘭心大聲呼喊著兩人,可惜他們已經走遠,沒有聽到她的喊聲。算了,去看一下耽誤不了幾分鍾,不一會兒就能追上他們了。荔非心想著小心翼翼地邁過石欄杆走到樹跟前。
枝節錯落有致,花朵如同輕灑朱丹,這不正是桃樹麼?荔非蘭心愣在了哪裏。這個季節怎會有桃花開呢?轉念又一想,或許是別的什麼山裏的樹,長的類似桃花她不知道而已。
荔非蘭心小心地摘了一朵下來,輕輕地夾在了筆記本裏。
正要離開時,突然發現周圍八棵樹中間恰有一口井。荔非蘭心更是納悶,在這半山腰怎麼冒出這麼一口井來了?
從外形上看,這是口古井,出於專業的愛好,蘭心猜測這口井沒準是哪朝哪代留下來的。既然這樣她就要上前研究一番或是拍張照片什麼的。
放下書包,荔非蘭心先是探頭往井裏望了望。古井都不是很深,雖然裏麵黑乎乎的一片,但仍可隱約看見井底。
然後她開始掏相機,這時,突然起了狂風,花瓣樹葉隨著風在井上迅速形成漩渦,荔非眯著眼睛無法睜開,更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隻覺似乎有股力量來自井裏,全身頓時輕飄無力,像是失了重力一般,接著整個人便被吹進了井裏。
狂風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鬆柏漫山,一片蒼翠。唯有那朵桃花仍靜靜地躺在筆記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