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蘇遺德好像有點不中用,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的,不知道是不是周長亭誇了他讓他驕傲了還是皇帝覺得自己所托非人,連更衣這種小事都解決不好。
可是卻有兩個非他在身邊侍候的理由不可,第一,蘇遺德雖然現在不比以往機靈,可是,宮中太監裏麵,他是最熟悉自己的,即使不是從小跟著自己,但自己忙亂的生活還真離不開他的打理,這第二條,他雖然有時候剖析局勢,觸及到了某些底線,但大體正規其實從未偏過,甚至有時候他的一句話有意無意提醒了自己要看清事情的真相。
想及此,顧世淩看了一眼蘇遺德:“朕剛才隻是看見他清秀的模樣,氣勢還真有點像皇後。”這句話一出口,不知道是抬高了奴才,還是降低了龍蘇煙的身份。
“皇上,咱們皇後娘娘可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呀!”蘇遺德嘴上拍著馬屁,心裏一邊還想著:“哪像了?”
“第一人?說來給朕聽聽。”顧世淩本來瞌睡泛濫,此刻談及皇後,忽然變得精神抖擻。
“皇上,您單看曆朝曆代,哪個皇後當過太子的老師,還有先皇神宗如此倚重,以前沒有娘娘這般獨特的女子,以後也不會有,因為欣賞,所以這世界上沒有與她相似的人。”
顧世淩聽完他的話,眼角往上,“蘇遺德,你可真比周長亭還厲害。”
“皇上繆讚了!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奴才厲害也是因為您英明才變得稍微聰明一點的。”蘇遺德躬身低頭說道。
顧世淩像撫摸狗一樣,撫摸了兩下蘇遺德低下去的頭,又披著一個披風,走至桌案前,提筆在紙上寫下“古往今來第一人”幾個洋洋灑灑的大字。
“過來看看,朕的字跡如何?”顧世淩得意洋洋地問。
“皇上的字當今世上再也沒有人能超越了。”一拍即合,蘇遺德就是這麼地會看時機。
“行了,你把這個送到鳳璃殿去,交給皇後。”顧世淩說著便把紙張遞給了蘇遺德,囑咐:“記住,是皇後。”
他一愣,立馬就明白了原因,這裏,有兩位主子。
“請問皇上,您讓奴才就這樣給皇後娘娘送過去,是否過於簡單了,皇上寫幾個字不難,難得是如何讓這幅字有價值。”蘇遺德邊說邊瞄著顧世淩,儼然一副小人的樣子。
“要有價值?難道朕的禦筆親書還沒有價值嗎?”顧世淩冷冷地看著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他寫的字還有價值的。
“皇上,您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呀?”蘇遺德用提醒顧世淩的口氣來說,顧世淩往來踱步一想“私璽,你的意思,讓朕再用私璽加蓋。”心情忽然起伏萬丈,“朕想了半天,朕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便是這枚私璽了!”
“皇上英明!”他拱下身說,“一山不容二虎,神宗為何遺命皇後娘娘輔佐江山一定是有道理的。皇上您想一想,您倚重國相大人,倒是冷落了皇後娘娘,按著親疏之分,皇後娘娘比國相親,皇上您要想立足不敗之地,試問,皇後若和國相反目成仇,結果又會如何?”
“必定是其中一方勝利,又或者是兩敗俱傷。”顧世淩一下子想到了這個結果。
“皇後和國相一定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們到現在都隻是小打小鬧,而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呢?”
皇上仔細打量他,發現他跟以前還真是有點不一樣,甚至懷疑他不是自己身邊的奴才,或者受到了高人指點。
“皇上,所以在這紙上加蓋您的私璽,也是顯示您與皇後同心,而且就說您是秉承先神宗之意,這樣別人就不會再說什麼了?”蘇遺德繼續向皇帝獻策。
“朕還得再想想,朕要休息了。”他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自己不同意,蘇遺德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算有眼色,知道他的意思,默默地退了出去。
“這件事可真是……”顧世淩摸了摸腦袋,“做的再多,她會明白……”還沒說完,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