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兩人到達賓館之後,清冷的月光灑了下來,一對新婚夫婦,男人從背後抱著女人,兩人靜靜地站在窗前,女人很嬌小,站在男人的前麵,像是他的女兒。
時間穿梭到第二天,艾米接到了墨衾幽驚慌失措打來的電話。
“喂,艾米。”電話那頭,墨衾幽凍的牙齒打架,“伊瑟不見了!”
艾米忽然感覺晴天霹靂一般,“衾幽,你別急,慢慢說。怎麼了?”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好好地,可是淩晨四點多的時候,我起床上廁所,發現他不在了,門鎖都壞了,整個賓館我都找遍了,我現在在警察局。”她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不斷地抽泣,從洛洛死去這麼久以來,她還沒有這麼放肆地大哭著。一是因為伊瑟失蹤,二是因為伊瑟失蹤不滿24小時,警察局不立案。
那頭沉默了。
“墨衾幽,你別急,我們馬上過來。”此刻,艾米正在美國紐約籌辦婚禮,打算在墨衾幽結婚旅行之後他們舉行婚禮,可此刻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墨衾幽掛斷了電話,把頭埋進雙膝,慢慢地哭了。
艾米在警局外麵見到墨衾幽的時候,幾乎認不出來她,經過一夜的顛簸流離,就變成了漂泊一國的流浪者。
墨衾幽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你來了?”
“恩,我來了,你還沒吃飯吧?”艾米看她憔悴的樣子,昨晚肯定是又餓又凍。
“不找到他,我吃不下。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過他回來了,你看。”
墨衾幽看著艾米後麵車裏的人,是那麼地像伊瑟,她瘋狂地跑過去,拉開車門,“伊瑟,伊瑟,你去哪了?”忽然她又想到自己折騰了一晚上樣子可能不太好看,低頭不語。
“我回來了,衾幽,讓你擔心了,我不是很好嗎?”
墨衾幽如同石頭一般佇立在原地。
“回家吧!我不想折騰了。”墨衾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最初的賓館,收拾了東西準備返回。
男人生疏地收拾完東西的時候,墨衾幽已經等了他好半天了,他們並肩而行,墨衾幽什麼都沒有問,男人什麼都沒有說,這是他此刻最期盼的。
金色的陽光下,一對男女在機場默默地走著。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墨衾幽把他們拍的照片拿出來一張一張地瀏覽,就像是又經曆了一遍旅行,一個冬天一樣。
“伊瑟,你還記得嗎?你在這些照片下麵寫了字,你還記得自己寫了什麼嗎?”墨衾幽隻是想和他重溫一遍當時的情景。
“不記得了!”他的手裏端著一杯咖啡,而她記得,伊瑟從來不喝咖啡,她看著麵前的這個人,忽然有種可怕的想法,“這個人根本不是伊瑟。”
“你是誰……”
“你猜到了嗎?是因為你愛他,深入骨髓,還是我露出來馬腳。”
可是,當你不深愛一個人的時候,怎麼會對他了如指掌,別人就算露出馬腳又有什麼用呢?
墨衾幽不說話了。
一陣寒意從骨髓裏升起,這輩子,她不可能同時遭到兩次戲弄而一無所知,她覺得世界無比的寒冷,“你走吧,以後關於你的一切,你哥哥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是時候該退出彼此的空間了。”
伊豆走出了家,因為他是伊豆,他的哥哥,被奶奶一個臨死電話催回去,他來不及告訴墨衾幽這些,可是,他一回去,就是永遠的囚禁。
晚上,伊豆走後,墨衾幽試著翻開他們的相冊,勾起了以往所有的回憶,她把他在每章上麵的留言一遍遍地讀了出來,念的自己心如刀割,念的有氣無力,念的自己淚流滿麵,隻是再也念不出一個她和伊瑟的地老天荒。
這輩子,所有的事情因他們而起,也就因他們最後終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