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娘娘才更該追隨先帝於地下。”
“雷統領,本宮的話,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在跟本宮裝傻?”江晚魚一手抱著南翼,一手輕撥他脖子上的長命鎖,一派閑適:“本宮說了,規矩是人定的,想改就能改。”
雷章早就料到,逼迫江晚魚就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卻沒想到會這麼艱難,她的態度會如此強硬,若非她手裏有底牌,又怎能如此悠閑沉穩?但是怎麼可能?他是禁軍統領,掌控著整個皇城,別說是江晚魚了,就是其他的大臣,包括那個還隻會吃奶傻笑的小皇帝,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自己手中,江晚魚憑什麼敢跟自己叫板?
一個從容淡笑,一個麵如冷霜,朝堂上的氣氛仿佛膠著起來,有狂熱的溫度和陰寒的冷意交織,一股無形的殺意,在偌大的殿堂間蔓延開來。
人人都噤若寒蟬,體會著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與壓抑,唯有江晚魚懷中的嬰孩,不知所謂的笑著,手裏舉著撥浪鼓,咚咚咚地晃著,聽起來,像是催命的鼓點。
終於,雷章首先沉不住氣,昂然道:“既然娘娘不肯遵守祖製,那卑職就隻好得罪了。”他直起身子,高喊了一句:“來人,將這不遵禮法的狂妄罪婦捉拿收監!”
雷章的聲音很大,幾乎都傳到了殿外,連回聲都能聽見,大家一看好戲就要上演,嘩啦啦全部朝兩邊退了過去,上百人倒是挺齊心,隻有十來個人還站在原地,保持垂首躬身的姿勢。
江晚魚看也沒看,隻抱著南翼逗哄,孩子不大,膽子卻不小,麵對一群衝進來手持刀戟的禁軍,他還咯咯在那笑呢。
直到禁軍將整個金龍殿包圍起來,江晚魚才緩緩抬頭。
雷章的聲勢不小,為了捉拿她這個罪婦,竟出動了上百的禁軍,略顯空曠的大殿一時間被擠得滿滿的。
雷章站在人群最前方,倨傲地看著她道:“是皇後娘娘自己走出這裏,還是要卑職來助你一臂之力?”
“雷章。”江晚魚重新將南翼放回到龍椅上,神態平和地看著雷章:“我能問問你,慕容懷卿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嗎?”
雷章臉一紅,喝道:“休得胡言!卑職與武宣王之間,沒有任何關聯。”
江晚魚撫袖輕笑:“不管他許你什麼好處,隻怕你這輩子是享受不到了。”
雷章皺眉,再一次強調:“卑職不明娘娘的意思,如果娘娘硬是要給卑職強加私通逆賊的罪名,那也要等娘娘親自見了先帝再說。”
江晚魚抬手,撥了撥耳邊的金絲珊瑚耳墜,微笑著說:“我倒是想去見他,隻是老天不給這個機會。”穿越這種事情,又不是旅行,想去就去,想回就回:“雷章,本宮現在要告訴你三件事,第一,新帝年幼,本宮是他的親生母親,有權利暫代他處理朝政;第二,本宮手中,握有你與武宣王私相授受的證據,與叛賊同流合汙,意圖顛覆皇權,滅你九族都不為過;第三,你雖是禁軍統領,掌管千萬禁軍,但在這皇城,卻是由本宮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