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魚一邊拭淚,一邊暗中觀察殿中各人的表情,“皇上殯天前,曾下達口諭,一旦他離世,將傳位於大皇子奚南翼,但皇子尚年幼,希望各位大人,能夠與本宮一同輔佐幼帝。”
此話一落,眾人的臉色頓時變了,有震驚,有惶然,有無奈,有無謂,有理所當然,還有怒發衝冠。
江晚魚這番話說的很明白,皇帝駕崩了,現在她的兒子就是皇帝,她作為皇帝的親生母親,自然位居太後,說是幫襯,還不是想要垂簾聽政,獨攬大權?
“敢問皇後娘娘,您說的皇上口諭,有誰能夠作證?”
羅暮抬頭,看樣子是準備站出來表明立場,卻被江晚魚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口諭什麼的,隻是一個幌子罷了,就算真的與口諭,不想讓她如願的人一樣不會承認,她這時候還不能把羅暮拉進來,他是站在哪一邊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到時候真的群起而攻之,羅暮隻怕也招架不住。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死咬一個真理,“中書令這是什麼意思?皇上膝下隻有一子,難道不由皇子繼承皇位,要你來繼承不成?”
通常,在皇帝隻有一子的情況下,即便沒有詔書,也該由這一子來繼承皇位,隻不過,慕容懷卿很早之前,就給她留下了一個難題。
當下又有人站出:“沒錯,皇上膝下的確隻有一位皇子,隻不過,皇上自己的身份都有待確認,更別說皇子了。”
江晚魚臉一沉:“尹尚書此話何意?皇上的身份,豈容你來質疑?”
尹尚書不卑不亢道:“誰都知道,皇上的真正身份,是淳羌的前王子,一個外族人,怎麼能夠做我大奚的君主?”
“放肆!”江晚魚厲聲高喝:“皇上是先帝的親生子,根本不是什麼淳羌的前王子,尹尚書如此胡言亂語,詆毀君王,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尹尚書好像有靠山,一點也不懼怕,“證據確鑿,無需爭辯。”
“你所說的證據,是武宣王的一麵之詞吧。”看起來,慕容懷卿的心腹還真不少。
“武宣王的話自然算不得證據,但皇上異色的瞳眸,卻可以說明一切!”
“好笑,隻憑借瞳眸的顏色,就能判定皇上的身份了嗎?”
“這隻是其一,武宣王說過,當初偷換嬰兒的嬤嬤,就在當初靜妃娘娘生產的那座尼姑庵出家,找人前來一問,一切自見分曉。”
江晚魚頓覺不妙,這尹尚書如此信誓旦旦,難道真有什麼把柄落他手上了?
正自思量,羅暮突然站出,道:“尹尚書說的這個嬤嬤,現在就在殿外,不妨宣她進殿,真相如何,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