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寧靜的午後。
刁佳佳把一小束潔白的香水百合擺在一處新建的墓碑前。緩緩的抬起頭,刁佳佳望著墓碑上小照片裏側身嫣然微笑的女孩,神情越發冷凝。
刁佳佳就這麼呆立的站著,即使那日頭曬的旁人都要中暑了,可是刁佳佳身上卻不見半點汗漬,要不是她鮮嫩的皮膚已經被曬的通紅,都讓人懷疑,她是個假人偶來的。
路過的都以為這姑娘拜祭的應該是至親吧,仿佛傷心的人都呆了。這樣的心傷比那哭哭啼啼,喊喊嚷嚷的看著更讓人覺得心疼,太真太淒涼了。
本來中午,墓園裏還有零星的幾個來拜祭先人的還沒走,等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墓園裏隻剩下依舊呆立的刁佳佳和一聲響亮過一聲的知了叫。
知了剛剛爬上樹梢頭,鳴叫的特別賣力,與墓園淒涼、冷清的氛圍格格不入。
叩、叩、叩,不似高跟鞋那般尖銳的皮鞋踩著大理石地麵的聲響越來越近,最後停止在刁佳佳身後不遠處。
刁佳佳微微側頭,“來了。”
來人環顧了一下四周,掃了一眼那墓碑,當她看見墓碑上小照片裏的女子,忍不住眉頭一鎖,最後神色凝重的望著刁佳佳,“你不會特意要來告訴我,你和林寧兒的死有關吧?”
昆琳琳說這句的時候,不管是語氣還是臉色,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詫異。心討,她確認自己和林寧兒、刁佳佳都不熟。刁佳佳這樣的天之驕女,平時貌似高傲的很,沒見著或聽說她與小家碧玉的林寧兒之間關係好呀?這會卻把她約來林寧兒墓前,這事不是活見鬼了?說出去誰信呀。要不是她如今走投無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按著收到的信上的時間、地點過來瞅瞅,昆琳琳自己都不信,她和刁佳佳、林寧兒之間能有什麼聯係。
見刁佳佳不語,昆琳琳卻難免心裏急躁,在如何懂事,她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女,“信是你給我的,你真的肯幫我。”
肯幫我。
昆琳琳說的是肯幫我,而不是能幫我,因為她知道,她無非就是缺錢,而對於刁佳佳這樣的人來說,最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可是非親非故的,不過是同窗了二年多,昆琳琳自然不會傻的以為刁佳佳會純潔善良的就這樣拿出大把錢來幫她度過難關。
年前父親事業出了危機,破產後,他輸不起的就自殺了,留下體弱的母親和高三的昆琳琳。本來值得慶幸的是,昆琳琳高三都隻剩下最後半學期了,也不用擔心交不起學費,等高考完,昆琳琳再去打工賺大學的學費也不算太有難度。
昆琳琳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好好念書,進了國際學校的少年班,才能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念到高三,要是她與同齡人那樣,沒有跳級,如今隻有初三或者高一,那麼她恐怕就要被迫放棄她的學業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昆琳琳的母親卻在這時被查出胃癌二期,昆琳琳找遍了親戚朋友,卻無人願意借她那巨額的醫藥費。
借急不借窮,都市森林裏人情淡薄,不是至親,光靠良善、憐憫,人家願意給個幾百上千的接濟下她們孤兒寡母,昆琳琳隻能感激,她母親那可是幾十萬、上百萬都不能打住的巨額醫藥費,借不到,昆琳琳早有心理準備。
已經過了a大表演係專業考試的昆琳琳,身高168cm,明眸皓齒,容誌顏麗,與清冷婉約的刁佳佳是國際學校高中部公認的兩朵校花。這樣的昆琳琳其實隻要願意出賣自己,母親的醫藥費還是能湊齊的。
齊劉海,長馬尾,穿著雞心領的條紋襯衫,百褶裙,白色中筒襪,黑亮小皮鞋,亭亭玉立的昆琳琳,不但容貌出色,學習刻苦,多才多藝。這樣的她,一直那麼努力不是為了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