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我們對生活總是抱有太多的指望,而生活給予我們的往往不盡如人意,有時候有太多的意外發生。你們三位在處理意外事件時,好像都很容易走極端,莊大江總希望麻煩的火苗能很利落地澆熄,可是當火苗越撲越旺時,你不是往後躲,而是跳到火裏去踩。凡一一呢,就愛在一旁扇風,你卻沒想過風是滅不了火的,反倒會助起火勢。至於遊小果,那純粹是抱著遊戲的態度,你是唯恐天下不亂,不是把火苗用水澆,而是用油澆。你們三個聚在一起,往往一件並不複雜的事件會被你們處理得越來越複雜,不知道你們自己意識到這點沒有?
莊大江:我沒感覺到,我覺得我們用的方式很正確,雖然結局不是太好,那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事情太複雜的原因。我隻是沒想到我們的周圍都是些奸險小人,動盡心思在暗算我們這些老實人。老實人怎麼能這樣欺負呢?老實人應該愛護才是。
凡一一:我們三個在一起,群策群力,無往不利。因為意外發生得總是太突然,不容我們多做思考,我們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
遊小果:我覺得天上的弦月就比圓月好看,這世上往往不圓滿的事情才是真正美好的事情,所以不必那麼看重結果。一個人走在旅途上,往往沿路的風景是最美好的,至於起點和終點,倒在其次了。
張經理駕車駛離後沒多久,由於不甘心於就此被遊小果拒絕,又打遊小果的手機。這個時候莊大江、遊小果和凡一一正好走進“1903室”,於是遊小果跑到陽台上去與張經理通話去了,莊大江則跑進自己屋裏去安撫情緒激動的寶貝狗。
凡一一走到客廳裏,順手打開液晶電視,她連換了幾個頻道,覺得沒勁,這時她手碰到揣在懷裏的一件東西,於是她把那東西從懷裏掏出來,竟是一封厚厚的信封,那是李國滬保險櫃裏的東西,也就是此刻他們所待的這間房子的產權證。凡一一把產權證從信封裏取出看了兩眼,眼珠子轉了兩轉,突然站起身來跑到門口,彎腰在門邊那隻雨傘桶裏摸出一張名片來,那是廣東胖子遞給莊大江的名片,被他隨手扔在桶裏的。
凡一一拿著名片走回客廳時,莊大江正坐在茶幾前翻看著那產權證,他對凡一一努努嘴說:“你幹嘛把這東西拿回來了,平白地咱們又多出一項盜竊罪。”
凡一一對他扇了扇手裏的名片說:“我在想著既然都已經幹壞事了,索性惡人做到底,坑蒙拐騙全套服務,把那廣東胖子的六百萬騙到手再說。”
莊大江張大嘴巴愣了一會兒,才咽下一口口水說:“這樣一來咱們可是把壞事全做絕了,我的媽呀,我長這麼大難得犯點小錯,這次犯起來,可是大錯一樁連一樁,惡事做得比我吃飯還利索了。”
凡一一坐到沙發上說:“你要害怕就別幹,今晚就收拾好東西帶你那小狗回老家去,我才不甘心兩手空空地離開大上海呢,我人都殺過了,哪還在乎一個詐騙罪。”
莊大江坐正身子說:“這件事我不知道倒還罷了,既然被我知道了,我可不會讓你一個人獨享六百萬的,你算上我一份,小果要是不肯幹,咱們倆平分了這筆錢。”
“你們兩都肯冒著殺頭的危險幹了,我憑什麼被撂在一邊乘風涼啊。”遊小果從陽台上走回來,正好聽到他們的談話。她坐到沙發裏,取過產權證看了一眼,心有餘慮地說:“可是李國滬現在人都死了,那廣東胖子不看到他本人,肯付錢麼?”
凡一一關上電視說:“我們就是要趁著現在李國滬的死訊還沒有傳出來,別人都當他躲到哪裏去躲經濟危機這個時機來騙那個廣東胖子,你沒聽那廣東胖子說:聽說你們李老板最近好像遇到一些經濟上的困難,正好等著要用錢啦。顯然這個胖子是暗中對李國滬的經濟狀況做過調查的,所以才會找此機會來趁火打劫。我們幹脆來個將計就計,就說李國滬逃到國外去躲債了,全權委托我們幫他把這間房子賣給他,到時隻要把房產證、李國滬的身份證和戶口簿給他看,我看是可以蒙過那個大胖子的。”
“你說得倒輕巧,我們到哪裏去弄李國滬的身份證和戶口簿啊?”莊大江在一旁潑冷水道:“總不至於咱們現在再衝回李東勝那裏,再來次入室搶劫吧,我看這次他絕不會乖乖地開門的。”
凡一一說:“我認識一個朋友,他是專門做偽造證件生意的,做出來的身份證簡直可以以假亂真。我可以去找他,要他幫我做一張李國滬的身份證和戶口簿。”
莊大江聽後心裏一動,他說道:“哎,那你請你那朋友也幫我造張假身份證,將來亡命天涯了,這張身份證興許能派上用場,就把我的名字改成莊大海,籍貫嘛,就改成湖北人吧,以後咱就做九頭鳥。”
遊小果也湊趣道:“那也幫我做一張,我要做四川辣妹子。”
“行行行,都幫你們做一張。”凡一一說著掏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手機號碼撥通廣東胖子的手機,然後說:“喂,你好,是黃先生嗎?……我係誰,我係李國滬的堂妹李凡凡,就係今天中午你到李國滬家來碰到的那個挺漂亮的眉眉啦……噢,想起來了吧……嗯,事情是這樣的,你的情況呢,我跟我在國外的堂兄說過了,他答應你那個價了……對對對,你提的這個價確實很合理,是他上次不好,把價提得那麼高,他應該好好檢討……是的是的我明白,大概我堂兄的一些情況你也知道點吧?……係呀,他現在遇到些經濟困難,又被債主追得沒辦法,隻好躲到國外去了,不過你放心,這間房間他現在全權委托我幫他與你交易。你看你能不能盡快過來辦手續,你交錢我們交房子,一拍兩定,連中介都省了……什麼?你又要降到五百五十萬?不會吧黃先生,哪有一降就降七十八萬的,這也太離譜了吧?……你能不能再提一點,六百萬,把零頭全剃掉,這樣算很優惠了吧……拜托,六百萬口彩怎麼不好了,那就六百零八萬,口彩總好了吧……五發發,五百八十八萬啊?……算了算了,我發發就我發發吧,跟你廣東人做生意我算是領教了,那你過兩天帶著錢來我這裏好不好?我這裏把一切手續都準備好,到時你隻要簽上字,我把產權證交給你,你就可以住進這間大房子了……OK,我明白……好的好的,我辦事你放心,肯定手續齊全,不會留下一點的後遺症……嗯,沒問題,那我們周四見,拜拜。”凡一一掛斷手機,對莊大江和遊小果打了個勝利的手勢。
“他真的上當了?”莊大江還如身在夢中般,十分不自信地問。
凡一一把名片往旁邊一扔說:“對付這種奸險小人先讓他貪足小便宜,這樣才會讓他豬油蒙住心智,到時急惶惶地來簽字拿房,也就不會去注意那些法律上的小細節了。”
遊小果嘖嘖嘴說:“這倒好,等我逃出國去見我爸媽的時候,好歹也算有個百萬身價的,省得被別人嘲笑我落荒而逃。”
接著,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那一晚,莊大江難得一次請遊小果和凡一一共坐一桌吃上一頓飯。而凡一一和遊小果,也很難得的非常默契,雖然偶爾也會產生一兩句口角,但都是一發而收,不像以前那樣越吵越不可收拾。
時間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流逝而過,這幾天對於“1903室”中的三人來說,可謂過得提心吊膽,感覺上比一年的時間還要長久,他們既怕黑社會找上他們,又怕李國滬的死訊提早發布,那他們想騙錢的願望也就泡湯了。好在那些“乃伊祖特”的身影並沒有再出現,李東勝也沒再來煩擾他們,這說明李國滬之死外界還沒人知道。
周三,“1903室”的三人無心上班,全體曠工在家裏,他們在為即將來臨的那場詐騙做精心的準備。凡一一和莊大江正坐在沙發裏細心排列著辦理房產過繼手續將要經過哪些法律手續,這時遊小果從室內樓梯上走下樓對三人說:“剛才魯大夫打電話來,說請客叫我們去吃飯,你們去不去?”
莊大江搖搖頭:“沒心思去吃飯,我現在緊張得魂靈都快出竅了,讓吃飯見鬼去吧。”
凡一一咬著嘴唇猶豫著,遊小果歎了一聲說:“我知道你想跟他道個歉,不如趁這個機會。”
凡一一把目光轉向莊大江,莊大江說:“你看我幹嘛?對他心裏有愧的又不是我,接下去拿到錢,咱們就要亡命天涯了,你再不趁這機會當麵跟他說,以後也就沒機會了。”
凡一一低下頭想了想,又猶豫道:“可是老魯是借遊小果的口來叫我們吃飯的,我這個時候開口道歉,怪不好意思的。”
遊小果說:“那我也不去吃飯了,你自己一個人赴約,反正我和魯大夫本來就沒有什麼。”
凡一一眨了眨眼睛說:“我看現在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老莊也別燒飯了,幹脆咱們三個一塊兒去吃,也省得我一個人突然出現顯得太突兀了。隻是吃好後你們兩個提前走開,讓我和老魯好好談談,你們說好嗎?”
莊大江和遊小果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當他們來到酒店的時候,發現在座的還有張經理,這一下倒讓遊小果和凡一一有點尷尬了,自己倒底坐那一邊,顯然還待商函。兩人用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最後遊小果坐到魯大夫和張經理中間,而凡一一則坐在魯大夫的另一邊,如此一坐下,心頭最輕鬆的反倒是張經理,因為他也怕凡一一坐到自己身邊。而魯大夫則連向凡一一和張經理投去幾個不理解的眼神,他不明白一周前還如膠似漆的兩人怎麼到此刻便如同陌路了呢。
客人到齊,酒菜迅速上桌,可是氣氛明顯沒前幾次聚餐時那麼熱烈,莊大江等三人各有心思,隻是機械地夾菜喝酒,絲毫沒有談興。魯大夫見場麵很冷清,於是說道:“今天呢,我本來還想請李國滬一起來的,可是打他手機怎麼也打不通,打到他們電視台,他們電視台的人也說好幾天沒看見他了,遊小果,李國滬是不是換手機號了?”
遊小果心虛得不敢看著他,隻好猛咬一口筍幹,閉緊嘴搖搖頭,莊大江說:“李國滬那家夥,我們也有好幾天沒見他了。”
張經理在一旁說:“李國滬這家夥鬼主意特多,這幾天他是不是給你們出了什麼難題了?害得你們愁眉苦臉的。”
遊小果、莊大江和凡一一同時搖頭表示沒有。
“我看一定是了。”魯大夫也說:“剛才你們沒來時,張經理跟我說你們的情緒好像不對頭,我就猜定是李國滬那家夥準是又冒出什麼整人的鬼點子來整你們了,現在看你們的臉色,我就知道被我猜準了,是不是?”
莊大江等三人隻好使勁咧開嘴巴,努力擺出一副幹笑相,莊大江說:“李國滬那十三點想整我們還嫩了點,他那一副八十分不到的智商,最多也就去騙騙托兒所的小囡囡差不多。”
“就是,”凡一一接口道:“李國滬那一點點小惡趣也隻有拍拍‘芝麻街’‘天線寶寶’‘喜羊羊’之類的少兒節目會受歡迎,我們這次為他拍節目真是上當不淺。”
張經理和魯大夫同時笑了起來,張經理說:“按合同是拍一個月時間,這一周好像是最後一周了吧,再咬牙堅持堅持,希望就在眼前了。”
“不對呀?”魯大夫說:“照理說這周如果是最後一周,那就應該拍到高潮部分了,可是李國滬的人卻不見了,你們難道就不覺得怪嗎?”
莊大江等三人趕快搖搖頭,遊小果說:“李國滬那家夥在娘胎裏就是一怪胎,出娘胎後更是怪得一發不可收拾,他這人的思維是外星人的思維,我們怎麼捉摸得準。”
“你們別擔心,”凡一一胡謅道:“興許這家夥此刻正以為太空出現黑洞,地球即將毀滅,正躲在哪裏異想天開地造諾亞方舟呢。我們是一點都不擔心他,他不出現最好。”
莊大江也點頭道:“對,一看見他那一頭亂發就觸氣,渾身勿適宜,我以後再看見他那一頭亂發,準拿我那小狗的梳子去給他梳梳整齊。”
一說到李國滬的不是,莊大江、遊小果和凡一一輪番上綱上線,連草稿都不用打就能數落出一大堆惡跡來,就好像為這種老板拍節目是他們這一生裏最懊糟的決定。眾人說著說著,桌上的菜就沒剩多少了,這時凡一一開始連向莊大江和遊小果使眼色,兩人明白她的意思,馬上向魯大夫提出告辭,魯大夫一愣,正想起身相送,見凡一一還坐在那裏慢悠悠地吃著,他這個東道主倒不好意思離開了。張經理借此機會說:“我有車子,去送他們,你們兩慢慢吃。”說完,起身追在莊大江和遊小果身後走了出去。
“哎,你們等等。”張經理追上遊小果和莊大江說:“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謝謝,”遊小果拒絕道:“我們自己走走。”
莊大江卻說:“他有車,正好可以載上我一程,我想到項琳嫂那裏去一趟。走啦,有車不乘白不乘。”
遊小果見他如此說,也就不好強著不肯了,於是兩人站在酒店門口等張經理把車開過來,兩人一起鑽進車後座。
張經理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從後視鏡看了看後座上的兩人,見他們兩人表情很嚴肅,看上去心情很緊張,於是問道:“遊小果,你們真的沒事嗎?我看你們的情緒真的很不對勁啊。”
遊小果看了一眼他的後腦勺,心不在蔫地說:“我們現在正處於生理低潮期呢,生理上的問題你管得著嗎。”
張經理笑了笑,真誠地說:“我看不是生理上的問題,哪有一個房裏三個人同時處於生理低潮期的,你們大概是心理上出問題了。有什麼事情你們沒法解決,能跟我說說嗎?也許我幫得上一點忙。”
遊小果皺皺眉頭,心情煩躁地說:“你以為你是如來佛祖是萬能的啊!有些事除非地球倒轉時間倒回重新開始或許能夠解決,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莊大江咕噥了一聲:“要是時間能倒回的話,我就縮回我娘肚皮裏去不出來了我,省得到這世上來受罪。”
張經理見他們兩個說話陰陽怪氣,顯然不願和他深談下去,為了不再自討沒趣,他就閉上嘴巴不說了。三人沉悶地坐在車裏,莊大江偶爾指引一下張經理開車的路線,除此之外不談別的話題,遊小果甚至連莊大江此去項琳嫂家倒底是去看項琳嫂母女還是看吸煙美女都懶得過問了,反正一俟錢騙到手,他們都要各奔東西,再也不會逗留在上海了。
車子駛到項琳嫂所住小區的附近時停了下來,莊大江對張經理說了聲謝謝,鑽出車子走了。張經理沒有發動車子,而是開門走了出去,遊小果略感好奇,不知他要幹什麼,卻見他打開後座門,鑽進車廂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並“嘭”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你想幹什麼?”遊小果一陣緊張,其間更夾著一絲興奮和期待。
張經理轉過英俊的臉看著她,低聲問道:“我要怎麼做你才會開心起來?”
遊小果眨眨眼睛,“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開不開心是我自己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那我們的事怎麼辦?”張經理也不想跟她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們之間根本就沒事發生,也就談不上怎麼辦。”遊小果說。
張經理歎息一聲說:“兩天前如果你還顧忌到我和凡一一之間的那段關係,可是現在看來凡一一已經主動退出了,我們之間發展應該沒有什麼障礙了吧。”
遊小果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你對我倒底是真心的還是隻是圖個新鮮玩玩的?”
張經理反問她:“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因為你身邊美女如雲,是男人的都會戴有色眼鏡看女人,而我,顯然屬於眼色比較黯淡的那一個。”
張經理摸摸自己筆挺的鼻梁,吃吃笑了起來,遊小果有點惱怒了,“你笑什麼?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不,不,”張經理憋住笑意說:“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跟別的小女生不一樣,不會那麼在意自己的容貌和世俗的眼光,沒想到我還是看錯了,你跟別的女生沒什麼區別,都會有意無意地去拿自己和別人比。”
“是人都會去跟別人比,如果如來佛碰上耶穌,興許也會比上一比的,這點有什麼稀奇的。”遊小果不好意思地嘀咕道。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張經理一本正經地說:“否則也不會那麼耐心地陪在你左右,老是圍著你打轉了。也許你沒那些追求我的女人長得好看,但你卻沒有染上現代都市女性身上的那種勢利惡俗的壞毛病,而這,正是我喜歡你的原因,與相貌無關。”
遊小果怦然心動,嘴唇嚅嚅道:“那……那也不行,我對你沒感覺。”
“是嗎?那這樣有感覺了嗎?”張經理說著,忽然環臂一下子抱住了遊小果,結實的雙臂一收,把她摟進自己的懷抱裏。
“你幹嘛……”遊小果還想大喊,卻感到張經理那張俊朗的臉貼上了自己的臉,接著,他那軟軟的嘴唇碰上了她的嘴唇……在那一霎那間,遊小果感覺天旋地轉,從嘴唇間一股股電流竄入她的心田,讓本想掙紮的她感到渾身酥軟,體內那最原始的衝動立刻從心田中澎湃而湧,頃刻間溢滿了她的靈魂,讓她說不出的受用。遊小果感覺喘不過氣來,這個時候甚至也不想去喘氣,生怕呼吸間,把這令人陶醉的感覺給驚跑了,她甚至期望著自己能融入張經理那寬厚的胸膛裏去,也盼想著張經理能與自己交合在一起,這時她感到張經理那濕濕軟軟的舌頭碰觸到她的嘴唇,她抖栗著,微微張開嘴唇,讓他的舌頭在自己的牙齒前摩娑著,她的舌頭在牙齒後麵急切地扭動著,妄圖衝破牙齒的囚禁,與另一條舌頭緊緊纏繞在一起……驀然,遊小果想起自己在不久以後即將逃離上海,流亡到國外去,這就意味著自己與張經理的感情也就無果而終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浪費這番感情呢?省得出逃後心裏總有張經理的影子,反倒不利於自己將來的生活。
想到這裏遊小果體內的力量恢複了過來,她合上自己的嘴唇,把背一挺,用力推著張經理的胸膛。張經理一愣,把嘴離開遊小果的嘴唇,緊抱的雙臂緩緩鬆開,不解地看著她。遊小果用力擦著自己的嘴唇,她使勁從張經理手臂中掙紮出來,言不由衷地對張經理說:“你看你都在做什麼?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