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誤會(3 / 3)

江氏道,“這事兒可不單單是我妹妹在裏頭起事,我聽妹妹說孫家大老爺大夫人也是不肯的,就連孫家的二爺孫佩芳亦是不肯。前幾日,咱們家大老爺去同孫家商議,孫家也沒給個結果,隻是拖著。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善了。”

繡心歎了口氣,“怡心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江氏冷哼一聲,“那是她自作自受。”

又過了小半月,孫家那邊總算有了動靜,派了媒人上門提親,大房裏的人喜不自勝,俱都迎了出去。誰知道,聘書拿出來,卻不是迎娶正妻的檄文,上頭明明白白地寫了“納妾”二字。

崔正俞當即麵色就變了,氣得麵如金紙,將聘書扔在地上,怒道,“這孫家也實在欺人太甚!我堂堂的嫡出小姐,怎麼能去給人做妾?”馮氏亦是哭泣不止,當場暈了過去。她的貼身丫頭桂香大驚,“大夫人!大夫人!”

經此一事,馮氏躺在床上足足病了月餘。而崔正俞迫於無奈還是答應了孫家的提親。因為怡心不僅是被人退了一次婚,又傳出了那等不好的名聲,倘若不嫁給孫家真真沒個去處。

這些事弄得整個崔府人仰馬翻,沒個安寧。繡心的小院子裏倒沒受波及。她正一日愁過一日,這李玉芝不知為何,足足一個月了都沒上門提親。按說,這孫佩芳娶了內閣大學士的女兒為正妻,又娶了崔怡心為妾,李玉芝應該毫無顧慮才是啊,為何遲遲未動呢?難不成是遇見了什麼事?

繡心在這邊日夜擔心,李玉芝那邊也是愁悶非常。

李玉芝因成了王甫生的得意門生,故而經常出入王府,與王甫生,王朝宗過從甚密。那日他照常入得王府,王甫生進宮麵聖去了,王朝宗便設宴款待於他。王朝宗不比他父親的性子,又正值少年,與李玉芝又投契,便沒了那些個繁文縟節,直接同李玉芝稱兄道弟,推杯換盞,聊得不亦樂乎。

兩人皆醉得很了,王朝宗與李玉芝便嘻嘻哈哈地一齊互相攙著往臥房裏去了。

王甫生膝下隻有一子,自小又失了娘親,故而是帶在自己身邊親自教養的,李玉芝的臥房與王甫生的臥房相通,中間隻隔了一小門而已。王朝宗帶著李玉芝往自己臥房裏走,倒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起來。李玉芝還未醉得那般狠,勉強站起身環視四周,見西側有一小門,便推了門進去,見那裏亦是一間男人臥房的模樣,屋內的擺設也簡單,書桌上擱著少許書,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李玉芝也未深想,還當這間房也是李玉芝的呢,便躺在床上睡了。他也醉了,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隔了個把時辰,李玉芝醒了過來,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見被褥底下露出一截子粉紅色的布料來,他心內驚疑,掀開被褥,拿起那團布料展開一看,居然是一條粉色的蓮花圖樣的百褶裙。李玉芝暗想,難不成這是朝宗兄相好的姑娘的東西?一邊想一邊瞧,見裙擺的腰際上居然繡著一個娟秀的“崔”字。

崔?

李玉芝大驚,這難道是崔家的東西?

一麵擱下裙子,又見裏頭還有一條手帕,李玉芝拈起一看,見那白手帕的右下角繡著一個娟秀非常的“繡”字。這必是女子的貼身之物,而這個繡字必是女子的閨名了……

等等,崔,繡……

李玉芝登時怔住,仿若被雷劈中,疼得他腦仁都快蹦出來!崔繡心!居然是崔繡心!繡心居然與王朝宗有私!居然連女子這等貼身之物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