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列強提出中國必須拆毀的工事十二項。葛絡幹照會奕、李鴻章,稱為保證執行聯合照會第八款,各國代表要求必須拆毀下述工事:第一、楊村南軍營。第二、天津西沽武庫。第三、天津黃炮台。第四、天津黑炮台(護城炮台)。第五、天津東局子。第六、軍糧城的兩座軍營。第七、新河的四座軍營。第八、大沽的所有工事,即:白河右岸的海岸炮台及所屬軍營、大沽南炮台及所屬軍營、白河左岸的西北炮台和北炮台。第九、北塘的所有工事,即:南炮台(一號炮台)、中炮台和北炮台(二號和三號炮台)、二號和三號炮台以北的兩處工事、設在這些炮台和鐵路之間道路上的軍營。第十、蘆台鐵路周圍二千米以內的軍營。第十一、湯河到山海關之間鐵路周圍二千米以內的軍營。第十二、山海關炮台。另外,還要求第二、三、四、五、六、七、八各項提到的工事由列強軍事殖民機構天津臨時政府負責拆毀;第一、九、十、十一、十二各項提到的其他工事交由中國政府負責拆毀。這項工作必須在聯軍司令專門指定官員組成的技術委員會的指導和監督下,立即開始進行。
7月29日。清廷電諭奕、李鴻章,乘和約既成之際,再向俄使婉商東三省交地約章,並務必與劉坤一、張之洞各捐除意見,和衷經畫。
7月30日。奕、李鴻章致電軍機處,報告各國撤兵情況,並稱回鑾早則撤兵速;遲則更多觀望。清廷以奕、李鴻章奏報,前後兩歧,嚴旨斥責。
7月31日。各國公使索要“贖罪碑”費用。葛絡於致函奕、李鴻章,稱義和團運動期間遭到毀壞的各國墳地共有七處,都在北京,按國籍統計如下:英國一處、法國五處、俄國一處。而要為每處墳地豎立贖罪碑預計要一萬兩,中國需要支付下列總額:英使館一萬兩,法使館五萬兩,俄使館一萬兩。並要求中國盡快支付。
針對沙皇俄國在中國東北的擴張勢頭越來越囂張,英國外相向日本建議就結盟問題進行談判。
八國聯軍開始從北京撤退。
本月。安徽省水災嚴重。自6月下旬以來,安徽省即霪雨霏霏,連日不止,江水陡漲,淹沒大麵積土地。本月9日以後,又大雨傾盆,旬日不停。此時正值長江上遊各省同時暴發洪水,沿江水勢比1848年僅低2尺,為近數十年所罕見。省城安慶東門外廣濟圩江堤,經樅陽直達桐城連綿90裏,本來十分堅固,21日,離省城20裏的鮑家村以及離城30裏的丁家村先後潰決,二堤口江水比內地高出丈餘,急流倒瀉,全圩300餘裏頓成澤國,淹死人口牲畜不計其數。成千上萬戶災民被困在龍山與未決大堤之間的危地上,外濱大江,內臨洪水,有的連飯也吃不上,又沒有地方可遷徙,缺衣少被,淒慘之狀目不忍睹,以致死亡枕藉,疾病流行。
直隸雄縣義和團再次起義。直隸祁子剛率領義和團餘部在雄縣王家場再次起義,提出“反清滅洋”的口號,並在新城一帶大敗清軍。
俄軍“圍剿”東北忠義軍。俄國關東司令官阿列克謝耶夫指令柴爾必思克、高裏巴爾斯和“護路軍”上校申科,率兵三路對東北忠義軍進行圍剿。
直隸滄州發生蝗災。下旬,直隸滄州曹莊子一帶飛蝗遍野,早禾被食無遺。
南洋公學總理張元濟辭職,勞乃宣繼任。
上海道台袁樹勳在裏虹口設立巡防局。
美國太來輪船公司首次派輪船裝運木材6500噸抵滬。
8月2日。清廷命李興銳赴江西賑災。
8月3日。颶風襲擊了上海。2日夜晚,狂風大作,徹夜不止。3日清晨後,風勢更猛,黃浦江江水湧上大堤,外灘公園全部被淹,園中坐椅被毀,樹木被折,輪船相繼沉沒。蘇州河中的遊船、貨船沉沒不少,甚至一艘滿載220石糧食的船隻,及另一隻滿載西瓜的船隻也被卷入河底,共有10餘人失蹤。市內房屋也遭到破壞,一些房屋的椽柱被毀,圍牆倒塌,已壓傷多人,死亡二人。黃浦江渡客船也中斷行駛。
哈爾濱有8000人揭竿起事,其中以華人居多。俄國立即派兵進行鎮壓。
8月4日。江南製造局對各廠所聘請的外籍工匠進行考核,以工藝優劣確定其工資高低,決定其去留。
8月5日。清廷任命出使法網大臣昌兼任小使日本國大臣。
8月7日。奕、李鴻章應英國和美國駐華公使的要求,奏請追認張蔭桓原官位。
張蔭桓,曾於1885年至1889年任中國駐美國公使,英國維多利亞女工即位60周年時的中國特使。於1900年7月在新疆流放時被斬首。
8月8日。山東章丘、惠民發生水災。山東省連降大雨,章丘縣境內陳家窯大堤和惠民縣境內的楊家大堤決口,農田、房舍,災情較為嚴重。
8月9日。俄國財政大臣維特致電李鴻章,要求將中國滿洲鐵路工業租借優先權讓給華俄道勝銀行。
8月10日。章太炎發表《正仇滿論》一文。梁啟超在其主編的《清議報》第77冊至84冊發表《積弱溯源論》,說中國“積弱”“分因之重大者,在那拉一人”,而“今上皇帝(光緒)”,則“忘身舍位,毅然為中國開數千年未有之民權,非徒為政權,抑亦為國權也”。章太炎看到後,立予駁斥,認為“梁子迫於忠愛之念,不及擇音,而忘理勢之所趣,其說之偏宕也,亦甚矣”。並在《國民報》第4期“來文”欄上發表了《正仇滿論》一文,指出梁啟超等認為光緒皇帝複辟後,中國即可“轉弱為強”,實際是一種幻想。他在肯定光緒皇帝昔日變法維新之功的同時,明確指出“夫其所謂聖明之主者,果能定國是、厚民生、修內政、禦外侮,如梁子私意所料者耶?彼自乙未以後,長慮卻顧,坐席不暖者,獨太後之廢置我耳。殷憂內結,智計外發,知非變法無以交通外人得其歡心,非交通外人得其歡心,無以挾持重勢,而排沮太後之權力。故戊戌百日之新政,足以書於盤盂,勒於鍾鼎,其跡則公,而其心則隻以保吾權位也”。指出改良派不能“隱愛”於光緒帝一人。“今其所謂聖明之主者,其聰明文思,果有以愈於堯耶?其雄桀獨斷,果有以儕於俄之大彼得者耶?由是言之,彼其為私,則不能變法矣;彼其為公,則亦不能變法矣。進退無所處,而猶隱愛於此一人,何電?”一旦慈禧太後死去,光緒皇帝親政,就必然要恢複與沿用清王朝舊製。處於今日,非推翻清朝政府不可,非革命不可。在中國近代史上,指名批判光緒皇帝,這還是第一次。《正仇滿論》是站在革命的立場對資產階級改良派政治主張進行公開批判的第一篇文章。招商局“新豐”輪從天津大沽運回去年夏天被八國聯軍擊毀的炮體多尊,交大成機器廠熔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