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李又玠布下天羅網 甘鳳池失手終遭擒
原本明亮的佛堂,此時已隻剩下佛像前兩點昏暗的長明燈了。屋頂上的甘鳳池眼見那人出門,心中一陣狂喜過後掠過一絲不安:這也太巧了吧!但此時箭在弦上,卻也顧不得了。從背後抽出魚腸劍割開瓦席,解下纏在腰間的三爪鉤。三爪鉤打造得極為精巧,前端為三根精鋼所製形如人指一般的鐵鉤,後係兩根細細的錦線,拉其一則收,拉另一則放,使用純熟則收放自如、靈動無比。當下甘鳳池順著瓦席洞口慢慢放下三爪鉤,小心避開佛像上指的手指直達明黃綾,拉動錦線夾住黃綾輕輕放到一邊,立時露出了三尊寶鼎。甘鳳池兩眼放光,手心已是微微出汗,深吸一口氣且按住心中的狂跳,牽引三爪鉤到寶鼎之上緩緩放落,套住後一絲絲地輕收錦線,不使頭前鐵鉤發出絲毫聲響。待得鉤實了,慢慢上拉,小心避開觀音手指後不再停留,急拉幾把那寶鼎已是穩穩拿在手中。
入手的寶鼎感覺冰涼,此時的甘鳳池興奮至極並不以為意,順手放入懷中。再度放下三爪鉤如法炮製,第二隻寶鼎堪堪到手時,忽覺周圍有些異樣,急回頭看時,果然身後幾步外站著一個黑影。甘鳳池急忙將手中寶鼎塞入懷中,手握魚腸劍目視那黑影。就聽一陣衣袂聲響過,屋頂上又躍上四人,兩人手提刀劍分站在黑影兩邊,另外二人立在甘鳳池身後。甘鳳池心知事已敗露,卻並不慌亂,左手從腰帶下抽前幾支燕尾鏢,隻待對方一發動即發鏢奪路而逃。
對麵的黑影嘿嘿一笑,陰陰說道:“果不出李中丞所料。甘大俠不愧是性情中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過今日隻怕是有來無回了。”說罷踏步上前。
甘鳳池不答話,左手一抖,三支燕尾鏢帶著尖曆的哨響打向麵前三人,轉身便逃。身後站立的兩人見狀一刀一劍封住甘鳳池的去路。甘鳳池一擺手中魚腸劍吃吃連響,二人刀劍齊斷,乘二人一怔之際甘鳳池發足向前疾衝。身後三人被燕尾鏢稍阻,此時已是疾步趕上。開口說話的黑影飛身掠起口中大喝一聲:“掌燈。”就見整個總督府後院忽然點起了無數的鬆油火把,頓時照得通亮,滿院持槍握刀的兵士竟似是從土中忽然冒出的一般。
甘鳳池從佛堂頂上躍下,立時便被十餘名兵士圍住。敵方雖眾,甘鳳池凜然不懼,口中一聲輕喝,手中魚腸劍如潑風般施展開,頓時場中槍頭、刀頭亂飛,圍上來的兵士立時已有三、四人被砍翻在地。猛聽一聲暴喝,屋頂上那黑影手使一柄厚背雪月彎刀淩空擊下,甘鳳池隻覺勁風撲麵,不敢再以魚腸劍削他兵刃,滑步閃過。
黑影落了站定,對跟隨躍下的四人和眾兵士說道:“你等四周團團圍定,待我一人會會這位甘大俠。”說罷彎刀一擺,作勢欲上。甘鳳池此刻在燈下已是看清,這黑影正是那二品帶刀侍衛圖文。再一瞟另外四人,也正是那晚馬上的四名三品武官。心中連呼上當,但此刻無心再思,長身挺立,手中魚腸劍指地,兩眼緊盯著圖文。
當下圖文揉身直上,厚背單刀攔腰疾砍。甘鳳池見他力大刀沉,魚腸劍不一定能抵擋得住。這魚腸劍他看得比性命還貴重,實是不忍冒險。隻得使用輕身功夫騰挪躲閃。圖文見有便宜可占,將單刀舞得隻見刀光不見人影,既砍人又砍刀。甘鳳池跳躍躲閃隻有招架之功,盡管身法靈動幾十招一過已是相形見拙,遠不如手持一把尋常兵器,無須許多顧忌,心中暗自懊惱。
再過得幾十招,甘鳳池額頭已是見汗。耳聽得邊上的兵士大呼:“奪了他的寶劍,活捉甘鳳池”心中不禁猛然大悟:今日之事凶多吉少,若是被擒,要這寶劍何用?眼見圖文一招劈山救母舉刀當空劈下,不再躲閃一揚手中魚腸劍,刀劍相交就聽一聲輕響圖文手中單刀已被魚腸劍齊齊削去了刀頭!甘鳳池精神大震,心中暗叫一聲:“僥幸”。一招得手不再停留,身形鬥然暴長,手中魚腸劍抖起劍花,急風暴雨般攻向圖文。頓時將他逼得連連後退,手忙腳亂。十七、八招過後,手中的厚背單刀已隻剩不到一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