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對船隻做了檢修,使其恢複到最佳狀態,給養也已補充齊全,1月9日即可出發。
雅克和讓娜-艾洛赫給他們的父親寫了一封信——當然沒有忘記問候馬夏爾中士和印第安少年,信由商人們帶到聖塔胡安娜去,每年雨季一來他們就開始在上遊活躍起來,信中滿載著一對幸福而感激的新人的肺腑之言。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旅客們最後一次去總督家做客。這一晚,關於河流的爭論暫時平息。倒不是因為爭論已經結束,休戰隻是暫時的,來日方長,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爭。
“這麼說,米蓋爾先生,”少婦問,“你們的‘馬裏帕雷’不跟‘加裏內塔’和‘莫裏切’一塊兒走了?……”
“看來是不行了,夫人,”米蓋爾說,他心裏對於還要在阿塔巴布和瓜維亞雷的交彙處待些日子也有點無可奈何。
“我們還有幾個重要的疑點需要澄清。”瓦裏納斯聲稱。
“還有些勘察工作需要去做。”費裏佩加上一句。
“那好,再會吧,先生們。”雅克-艾洛赫說。
“再會?”米蓋爾不解。
“是的,”熱爾曼-帕泰爾納說,“就在聖費爾南多,等我們再回來的時候。半年以後吧,因為奧裏諾科河的問題肯定能拖上這麼長時間。”
第二天,1月9日,辭別總督和米蓋爾等人,三位旅客上了船,再度置身滔滔水流之上——不管這水流到底是該叫奧裏諾科、阿塔巴布,還是瓜維亞雷——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線中。
一個小時後,少婦看到了右岸船曾擱淺的地方,正是在那次可怕的“秋巴斯科”的襲擊中,雅克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
“是的……我親愛的讓娜……”雅克說,“的確是這個地方。”
“就是在這兒,我的好雅克,你決心不再放你親愛的讓一個人走,決心陪伴他共闖難關,走完他的旅程。”
“結果惹誰不高興了呢?”熱爾曼-帕泰爾納叫道,“馬夏爾中士!哦,這個當叔叔的那會兒可真是氣急敗壞!”
接下來的幾天船隻乘風急駛。雖然遇到了馬依普雷和阿圖雷急流區,但下行畢竟不同於上溯,沒費多大勁就過去了。隨後又駛過梅塔河口和卡裏班村。河中小島上獵物遍地,每次捕魚也都收獲頗豐。
從米拉巴爾先生的提格拉農場前經過時,旅客們兌現了先前的許諾,到可敬的老人家住了一日。老人為他們此行的大功告成感到由衷的高興,祝賀他們不僅在聖塔胡安娜找到了凱爾默上校,而且後來又發生了這麼多“喜人的事”!
兩條船在烏爾巴納做抵達目的地之前的最後一次停留休整。
“烏龜!”熱爾曼-帕泰爾納喊起來,“雅克,你還記得那些烏龜嗎?多得數不清的烏龜,嗬!都跑到這兒來了。”
“我們就是在這個村子裏第一次相遇的,熱爾曼先生,”少婦說。
“多虧了那可愛的烏龜,我們真該謝謝它們。”雅克-艾洛赫說。
“我們將以把它們吃到肚子裏的方式向它們表示感謝,因為奧裏諾科河裏的龜實在美味兒!”熱爾曼-帕泰爾納嚷嚷著,此君看問題的角度總是與眾不同。
長話短說,1月25日,船隻抵達凱卡臘。
在這裏,雅克-艾洛赫、讓娜和熱爾曼-帕泰爾納與船老大和眾船員揮手告別。船員們的善良和忠實使旅客們深受感動,他們高超的技藝更使旅客們一路受益匪淺。
旅客們在凱卡臘登上阿普雷河的客輪,兩天就到了玻利瓦爾城,然後乘火車前往加拉加斯。
10天後,他們來到哈瓦那的埃雷蒂亞家。25天後,回到了歐洲,返回法國布列塔尼老家,先後去了聖納澤爾和南特。
熱爾曼-帕泰爾納說:
“你知道嗎,雅克,咱們在奧裏諾科河上來回走了5000公裏!你不覺得有點兒長嗎?”
“順流而下的時候沒覺得!”雅克-艾洛赫深情地注視著讓娜,她的麵龐上正洋溢著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