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這兩年倒是越加有宅女的趨勢,平常都情願待在屋子裏跟她那些藥材奮鬥,而現如今進宮了,藥材這一類總歸有些敏感,她便研究起茶道來了。
早起第一站,自是皇後的長春宮。
初次進宮的要給皇後娘娘行叩拜大禮,以示嫡尊庶卑,寶珠恭敬的行了禮之後,抬起頭來,皇後看著愣了一下,一般行禮之後略等一等便叫起的,皇後多看了幾眼,底下人都以為皇後是在為難的時候,寶珠被叫起了,皇後順手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對碧綠的玉鐲褪了下來,戴在寶珠手上,事畢,又有宮女引著寶珠便在皇後左邊下手第一位坐下了,而她正對麵卻是空的。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便聽外麵傳來聲音,“高貴妃娘娘道。”
寶珠隻見一個身著淺粉色宮裝的女子,緩緩走進,整個人如同一幅山水畫一般,似乎能看見,江南水鄉的霧氣繚繞,麵容雖不是絕色,卻帶著一種天然的風流之態,若說她不從江南來,怕也沒人相信。寶珠眼眸一閃,眼前女子頭上戴著的,赫然是從前雍正送自己的那支鳳凰步搖,那日出宮之後,按例已故無子妃嬪的嫁妝要麼歸內務府,要麼歸還妃嬪家族,她心下千回百轉,也不知這步搖緣何到了她手上。
寶珠沒有看到,皇後看到高貴妃的時候,也明顯的怔了一下。
高貴妃懶懶的跟皇後行了一個禮,不待皇後叫起,便站起來在寶珠對麵坐了。
“高姐姐今日怎地這麼遲了,可是侍候皇上辛苦了?”
開口的是一個身著淺綠色的妃嬪,原本隻是平常的麵容,一笑的時候,端的是嬌媚盡顯。
高貴妃聽了這話,卻是眉毛一挑,道,“蘇氏,本宮怎麼不記得有你這個妹妹,既已為妃,就該謹言慎行,別跟剛進宮的似的沒眼力見。”
低位妃嬪聽了這話,卻是竊竊私語,從前姐姐妹妹的叫著,是皇後提議的,為了顯示自己的和善,往日裏高貴妃也沒說什麼,今日難道是新人進宮,想要殺雞儆猴,還是為了掃皇後的臉麵。
蘇氏委屈的看了皇後一眼,對著高貴妃道,“是臣妾失禮了,還望貴妃姐姐大人大量,不要跟臣妾計較。”
高貴妃卻是“撲哧”一笑,道“瞧你嚇得,本宮嚴厲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吧,蘇妹妹莫見怪,本宮的儲秀宮也分到了幾個常在,這新入宮的就是這樣,一個個的看著就不安分,本宮為了製住這起子小蹄子,不讓她們給皇後娘娘添亂,隻有讓自己看起來嚴厲一點。”
蘇氏臉一僵,接著笑道,“高姐姐就是調皮,姐姐一看就是水一樣的人,就算凶起來,就怕那些膽大常在還以為姐姐是在跟她們玩呢,恐怕製不住吧。”
寶珠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忽然察覺到有一道視線盯著自己。她環顧一看,竟然是半個熟人,嘉嬪金氏,從前有個一麵之緣。
上一次兩人見麵,是在雍正十一年的上元節,這幾年寶珠的臉張開了不少,但還是能看到以前的影子,寶珠對嘉嬪笑了笑,嘉嬪一愣,便轉而看另兩人了。
“好了,都是hou宮姐妹,哪有什麼製不製,高妹妹就是個不耐煩的性子,好好說一下,她們難道還會不聽嗎。”皇後看著場麵差不多了,便出來打圓場。
高貴妃輕哼一聲,便不再開口。
“高姐姐這個步搖從前沒見過,臣妾看著全後/宮估計除了太後娘娘那,都找不出第二支這般華貴的。”這次開口的是嘉嬪。
高貴妃聽了這話,得意一笑,道,“還是你有眼光,臣妾原本想著,這把華貴的東西,自是該獻給皇後娘娘的,可到底是特意賞的,送人了終歸不美。”
她不說,眾妃嬪都以為是弘曆所贈,手中的帕子絞了又絞。
皇後笑了笑,道,“你有心了,不過步搖的寓意本宮不是很喜歡。”她頓了頓看了一眼高貴妃頭頂的步搖翠綠的葫蘆墜角,“葫蘆多子,你帶著正好。本宮記得,從前先帝靜貴妃有一支跟這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