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沛看著手上的報紙,嘴唇無意識的抖動著,報紙上麵鬥大的字讓他的神經繃的緊緊的:市長家中失火,夫妻雙雙喪命。剛剛和他談完楊正一事的王經就這麼死了,廖沛再蠢也知道,一定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人的能力可以致王經這種領導於死地,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廖沛緊咬嘴唇,不動聲色的站在窗戶前,大大的落地玻璃外,是晴朗的天空,他知道這窗戶外,那個人的力量無所不在。
“砰砰砰”敲門聲讓廖沛一陣心悸。
“誰?”
“是我董事長。”秘書小張焦急的聲音傳來。
“進來。”廖沛聽到他如此的緊張,覺得不妙。
“董事長,不好了。”小張哭喪著臉道。
“怎麼了?”廖沛心想再不好還能不好到哪去,自己的命都快沒了,敵人卻連影子都沒看見,要怎麼辦?報警?開玩笑,誰會相信捕風捉影的猜測。
“九的銀行今天同時發來的催還貸款的通知,要求我們在下周把貸款清算完畢。”小張道。
“怎麼可能?”廖沛一驚,“不是那沒到期嗎?”
“我也不知道,銀行隻是說他們要求償還本金,利息都不要了。”小張喃喃道。
“這不符合合同。”
“他們寧肯違反合同也要這麼做。”
廖沛癱軟在椅子上,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連生意也會出問題,他猛的想起兒子來,不會兒子也會出問題吧?
撥通兒子的電話,許久沒有動靜。“廖沛心灰意冷,狂叫一聲,“到底是誰,到底想怎麼樣?”
隨著他的話音,蕭遙的身體浮現出來,廖沛早有心理準備,冷笑一聲道:“就是你吧?”
“就是我。”蕭遙舒服的坐在沙發上,伸個懶腰。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廖沛道。
“要帳。”蕭遙道。
“楊正的帳?”廖沛道。
“你很聰明。”蕭遙道,他對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有些敬佩的,他不過是一個凡人,卻做出不平凡的事情,甚至如果不是自己出現的話,再過二十年,這個國家也許都姓廖了。如今他明知道自己是高於他不少的存在,卻能這麼冷靜,的確有一定的能力和魄力,可惜的是,他的這種能力和魄力,對於某些和他道不同的人來說,卻是一種致命的武器。
“對聰明人,我就不說廢話了。我受了楊正的托付來替他了解你們之間的仇恨,你的企業之所以能夠在半個月前接到十幾個大定單,都是托你兒子催眠術的功勞。不過在他施展催眠術的時候,我在其中加了一點點的作料,所以,你也看到結果了。”蕭遙一指辦公桌上那一厚疊各大銀行的通牒和各個公司的違約通知。任何一點這裏的消息傳出去,新天公司就會立刻倒台。資金鏈的斷裂是上市公司的殺手,這是蕭遙從林曦蕾那裏學來的,轉手就用在了廖沛的身上。
“你夠狠毒的。”廖沛道。
“隻能怪你的兒子太貪心了。他想通過催眠術控製天海的精英,為你們廖家所用,我當然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至於你的公司,若不是你自己暴露出貪功冒進的弱點,我也不可能一下子毀滅掉你。”蕭遙道。
“這倒是事實。”廖沛想起老爺子對自己說的話,心頭黯然,“我爸爸是你殺的嗎?”
“他是自殺的,不過的確是我*迫的。以他犯下的罪行,死有餘辜。”蕭遙道。
“那我兒子呢?他總沒參與陷害楊正的事情吧?”廖沛激動的道。
“的確沒有。不過他參與到顛覆國家政權的活動中。”蕭遙道。
“你……”廖沛終於明白,眼前的年輕人無所不知,在他麵前什麼都隱瞞不住。
“他沒有死罪,卻活罪難逃。”蕭遙道,“至於你,你應該明白該有什麼樣的下場。我不光是為了楊正,也為了這麼多年來你的成功背後那些冤屈的人們。”
廖沛笑道:“別說的那麼好聽,若不是私人恩怨,你真的願意得罪我嗎?”
蕭遙也笑了,站起來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不會因為你的勢力如何而決定是否收拾你,我隻看重,你是否惹到了我!”
廖沛默然,走到窗戶邊:“如果我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結束了?”
“除了你兒子,他需要為他的野心付出代價。”蕭遙道。
“好,隻要給他留一條活路就好。二十年了,楊正替我死了二十年,我也享受的夠多了,該還給他了。”廖沛說著推開玻璃上的一道窗戶,費力的抬起一條腿,跨了過去。
蕭遙默默的看著這中國第一富豪整個人翻出玻璃窗,站在樓外的一道橫梁上,三十八層樓的高度,風獵獵的吹著,揚起廖沛的頭發。廖沛孤寂的看著晴朗的天海,遠處白雲抹抹,更遠的地方,樓宇遮擋住了海洋,那些蔚藍將永遠殘留在記憶裏,帶到下一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