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運氣足夠好,再去找廖行之的麻煩吧。”張亭山看著昏睡的楊正,露出邪惡的一笑。
“楊正,起來,你的判決書到了。”翟管教把楊正從昏睡中喊醒。
楊正迷糊的爬起來,看到張亭山正微笑的看著自己,便也一笑。
“都要死了還笑個屁。”翟管教罵了句,然後請一邊的法院工作人員宣讀判決書。
判決書裏的內容無非就是楊正的罪行十分重大之類的話。最後的結果是上訴駁回,死刑立即執行。
“你想吃點什麼?一會給你送來,今天好好的過一天吧,明天一早送你上路。”翟管教說。
“那就有什麼好吃的就來點吧,最好弄點酒。”楊正已經豁出去了,無論如何麵對,死總是要死的。尿褲子隻會讓人笑話,不如灑脫一點。
“那好,你就等著吧。一會我給你換個號房。”
“不必了,我一不自殺二不自殘,更不會傷著老頭,今天就讓他陪陪我吧。”楊正說。
翟管教看了眼張亭山,嘟囔著:“隨便你吧,別惹事就行。”說完就出去了。
“沒想到他們這麼著急。”楊正恨恨的說,“師傅,恐怕沒時間跟你學陰戾派的道法了。”
“不急,以後有都是時間學。”張亭山滿不在乎的說。
“哪有什麼以後了。”楊正苦笑著,就剩下一天時間就要去刑場了,所謂的爭分奪秒不過如此吧。
“時間不多了,現在教你望氣之術是來不及了。不過咱們陰戾派傳下來了一本書,叫‘觀天錄’,我把書和逆天壺還有兩件法器都藏在一處。將來封印逆天壺之時,你取來自學就是了。”
“師傅,你的意思是我還有下輩子?”楊正越聽越覺得張亭山有些事情沒有明說。
“我可沒說。不過,你先把我藏壺的地方記下來,可別忘記了。”張亭山說。
“如果沒有下輩子,記了又有什麼用?”楊正嘟囔著。
“聽仔細了娃娃。你一定要在二零零二年的六月初六之前到S省蛻山市三隱村去找一個叫孫得利的人。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恩,我記得了,二零零二年,六月初六,S省,蛻山市,三隱村,孫得利。”楊正重複著關鍵的詞語,不過他忽然想到件事“師傅,這個孫得利多大年紀了,十六年以後,他還在嗎?”
張亭山一笑:“誰死了他這個老不死的也死不了,你就放心吧。”
“那我記得了。”楊正心想反正有沒有這麼個下輩子都是八字沒一撇呢,就權當臨死前逗老頭子玩吧。
“還有,我望你的氣,感覺你這一生本來一帆風順所以太過得意忘形,鋒芒畢露,這才招來無妄之災。倘若有來世,希望你好自為知。”張亭山又說。
楊正聽了,不由低下頭去。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也思索過自己這一生。當初一帆風順的時候的確是有點忘形,當了廖行之的秘書以後,自己頻頻在報紙上發表評論,記得還曾經寫過一些影射高幹腐敗和批評天海市存在的一些經濟問題的文章。現在想來,許波的提醒恐怕就是針對那些文章。而廖行之栽贓自己的由頭恐怕也是因為那些文章。如果真的還能再活一次,的確要低調一點。
這時候門又開了,翟管教送飯來了。
死刑犯人的最後一餐的確豐盛,有魚有肉,有菜有酒。
等得管教出去,楊正端起杯來對張亭山說:“師傅,無論如何,多謝你這兩天陪我聊天說話,讓我不至於沒槍斃先悶死。”
張亭山端起杯來,咪起眼睛聞了一聞,說:“這酒摻水了吧。”
楊正哈哈大笑,談笑間忘卻了恐懼,忘卻了怨恨,忘卻了複仇之心。
這天晚上,楊正和張亭山聊了很久,別看張亭山一副農村老頭的土象,卻通曉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一番談話下來,讓楊正心悅誠服。可楊正也有奇怪的地方,他總覺得張亭山這樣的人絕對不普通,怎麼會去做偷文物這種事情呢,他的入獄是不是有什麼蹊蹺在其中?不過楊正沒有問,他已經非常信任這個才認識沒有多久的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