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悠久曆史的回顧——肅慎與女真
清宮廷畫滿洲創始女神《佛庫倫像》明代時,女真分為海西、建州和野人三大部。海西女真大部居住在吉林扶餘(伯都訥)以北的鬆花江大屈折後的江南,以及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東邊的阿什河流域。建州女真分布在長白山北部、牡丹江、綏芬河流域。野人女真則遍居於從精奇裏江下遊直到庫頁島的整個黑龍江南北廣大地域。明太祖朱元璋很注意經營東北,洪武初年就設立了遼東都司;二十年(1387)6月大破元軍於金山(吉林農安縣附近)之後,更奠定了對鬆花江以北女真諸部的統治基礎。明成祖朱棣一即位,便根據女真各部“相率來歸”、“悉境來附”的情況,於永樂七年(1409)設立了奴兒幹都指揮使司進行管轄。在明成祖、明仁宗、明宣宗祖孫三代之時,酋長們拿著政府頒發的“印信”,定期納貢,並為政府保守疆界;中央有所征調,他們也是聞命即從,決不違期。就是到了明憲宗成化年間(1465—1487),仍基本上是相安無事的,漢族人民和女真族人民間的貿易往來,不僅頻繁,而且熱鬧、融洽。成化年間的進士李貢曾經描寫過那時的貿易情況,詩中寫道:
累累椎髻捆載多,拗轆車聲急如傳。
胡兒胡婦亦提攜,異裝異服徒驚眴。
夷貨既入華貨隨,譯使相通作行眩。
華得夷貨更生殖,夷得華貨即歡忭。
然而,隨著明朝統治的漸趨腐朽,隨著女真各部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各部間的掠殺、動亂多了起來。明初所設的建州衛,原在牡丹江與鬆花江合流處的三姓(今黑龍江省依蘭)地方[1]。宣宗時,繼任衛指揮的李滿住,被野人所逼,從三姓遷到寧古塔(今黑龍江寧安),後遷到婆豬江(佟家江),最後英宗時,移居到蘇子河(今遼寧新賓)上遊。建州左衛指揮猛哥帖木耳(努爾哈赤的六世祖),宣宗時被“七姓野人”所殺,弟凡察、子童倉逃跑,童倉弟董山繼掌左衛,因舊印“丟失”,明朝給了新印;但不久,凡察歸來,手持舊印和侄兒爭位,不可開交,明朝政府隻好另鑄右衛印給凡察,分左衛之地三土河(今吉林省輝南與柳河縣境的三屯河)安置之。成化三年(1467)後,建州三衛都逐漸南遷到渾河、蘇子河上遊地區定居下來。
今遼寧省撫順城郊東南20多裏處,丘崗起伏、層巒疊障。過了南紮木,翻過瑪爾墩嶺,便是清澈透明的蘇子河。蘇子河畔,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山崗北坡,背靠雞鳴山,西貼煙囪山(呼蘭哈達),東接連綿的丘崗,正北平地,數裏之外是啟運山。曆史上有名的赫圖阿拉城,便坐落在這群山環抱的穀地之中。這穀地,方圓不過二三十裏,然而,它卻是建州女真逐漸強盛,最終開創了有清一代276年天下的基地!
二、明朝對女真人的壓迫
嘉靖三十八年(1559),女真各部中漢化最深、實力最強的一部——建州女真裏,一個“鳳眼大耳、麵如冠玉”的小孩誕生了,這孩子便是後來的清太祖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十歲的時候,親媽死了,後娘納喇氏對他很不好,在他19歲那年,隻給他很薄一份財產,便叫他出門單過。因為生活困難,努爾哈赤不得不上山采些鬆子之類去撫順賣給漢族商人。由於經常和從關裏來的商人接觸,兼讀《三國演義》、《水滸傳》之類的漢文圖書,他的漢化程度因而更深了,對朝廷內部情況的了解也更多了。
建州女真在正統五年(1440)搬到赫圖阿拉,朝廷從正統七年(1442)起,就構築了1700裏的遼東邊牆,擋住女真、蒙古兀良哈的來路。正統十四年(1449)“土木之變”,也先捉了英宗皇帝,女真也曾入塞“侵遼東、西”。朝廷奸賊和邊將便以此為借口,屢開邊隙,“出塞捕殺”,甚至“以掩殺降虜為功”。另外,女真各部酋長逝世,朝廷也不再“賜敕”致哀,子孫入貢,還大減賞宴以示輕蔑。因而,女真酋長怨忿思叛。成化二年(1466),努爾哈赤的五世祖董山造了反,朝廷發兵五萬討伐,殺了董山不算,還將其弟褚安發配到福建,使他死在戍所。隨後,又築了撫順、清河、陽等寨堡,對女真嚴加鎮懾。這是政治上的壓迫。
經濟上:雖說建州女真生產較為發達,早在猛哥帖木耳時已用牛耕,移居赫圖阿拉以後,更是無野不耕,連山上也種了莊稼,後來,從事銀、鐵、革、木製作的人逐漸增多,而且大量引進漢人的先進生產技術,耕作多用漢人,織錦刺繡等更全是“唐(漢)人所為”。但是,總的說來,女真人的生產水平還不高,吃、穿、用方麵,很大一部分還是靠明朝方麵的貿易供給。女真人、蒙古人需要漢人的糧、種、鹽、絹、緞、布、蜜、蠟、鍋、鏵、鏟、剪、針等。需要是大量的。有時,蒙古人一次就售馬千匹,買糧三百車;女真人一次交易,就換鏵千件之多!因此,永樂四年(1406)開設的三個“馬市”貿易市場遠不夠用。憲宗時,女真屢請開市,不許;神宗許了,增開撫順、清河、陽、寬甸、義州等堡,但卻障礙重重,控製非常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