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漆黑的壺山頂處,一位看似二十來歲的少年喃喃的念著。
這少年一臉的蒼白,臉色上毫無一點血色,眼神當中盡是一片死色,這是一個抱著必死之心的人。
九月的天空,時常是變化萬千,白天還是晴空萬裏;轉眼之間,現在已經是一片漆黑,烏雲密布。
老天也許在醞釀著一個陰謀,準備摧毀萬物;也許在聚集能量,準備懲罰世間所存在的一切罪孽。
雷聲已經在天邊“轟隆隆”的一陣狂響。
閃電就想一條條巨龍一樣在空中四處遊蕩……
雷聲與閃電在空中左右夾擊,前呼後應……
少年仰著頭,對著天。那毫無生氣的眼睛中頓時射出了一陣充滿仇恨的目光。
“賊老天,為什麼;為什麼。”
少年一隻手緊緊的握著,一隻手指著雷聲閃電共舞的天空大喊道。
“晴兒,別人怎麼對我,我可以笑而一過……
別人怎麼罵我,我可以二耳緊閉……
但。唯獨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說我配不上你,為什麼說我是癩蛤蟆,為什麼說我是廢物,為什麼以前甜言蜜語卻換來現在你的冷嘲熱諷……為什麼…為什麼…賊老天,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的甩我。”
少年越罵越激動:“我也是人,我也是皮肝肺,我也有心,為什麼別人可以人上人,而我卻要頂著廢物,廢柴之罵名苟活於世。為什麼別人的大學文憑可以換來高薪,而我的研究生文憑卻如廢紙一般…”
“嗚嗚嗚……”
也許是罵累了,罵痛了。
少年大聲的哭……
少年不管是在什麼時代,都是一個悲劇的開始,或者說是一個悲劇的延續。
出生在一個貧困家庭,父親是一個盲人,母親可以說是一個半盲人。
一家大大小小的開支,一開始是靠著母親一點微薄的工資。
後來母親也開始父親的病狀,視力下降。於是家裏變得時常揭不開鍋。
下地幹活本來是農村家庭的簡單養家糊口中的生計,但是現在卻對林龍一家來說,一家變成了奢望。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每天母親帶著父親一個村,一個村的乞討過日子。
林龍很爭氣,不管是期末還是期中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成績好,對於一般正常的家庭來說,那是喜事,那是光耀門沒,光宗耀祖的。但是對於林龍這種家庭來說,卻病成了災難。
學費,就想泰山壓頂一樣的壓著林龍一家。
父親和母親想讓兒子成才,一天到晚到處乞討;乞討來的一毛,一塊錢慢慢的積累。為了兒子,父親母親甚至一天隻吃一餐晚飯。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所以林龍沒有很過天,也沒有恨過地,因為至少家中還是有溫暖,有溫馨。
母親的視力在經過幾年的時間裏,基本上變成和父親一樣。全盲。
就在林龍打算退學,繼承父親母親乞討的過生活時。
晴兒的父親,也就是縣城裏的首富伸出了援助之手。
本以為,自己以後隻要好好讀書,畢業後報答這位恩人。
誰知道,天有不測之風雲。大學時,父親和母親雙雙過世。
林龍咬著牙扛著。
記得常聽父親說:“娃,拿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短。像爹這種一天到晚都是拿這別人的,吃著別人的施舍,肯定是命短。娃,努力,林家不能斷種,好好讀書,將來還是要靠自己。人情債是最難還的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