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演奏一首曲子吧!我們是被你的琴聲吸引來的!”
少女表情放鬆了許多,接過小巧的樂器,開始彈奏起來。
隻見她右手將口弦置於兩唇,左手扯動麻線,竹簧發出簡單的聲調兒。清雅嫋嫋,餘音繞梁,連續不斷。
一曲奏罷,有一種還想再聽的願望。
“這是什麼東西呀?”彩雲好奇地搶過這截兒竹子。
“這叫‘口弦’。是我們羌族女子的一種樂器!”
“你是羌族?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們寨子就在附近,被吐蕃大軍所滅,現在隻剩下我們十幾個姑娘了。”
“我叫拉巴子,是花兒的意思!我的父母親人都被吐蕃軍——殺害了!”說著姑娘哀哀地哭起來!
嘉瑩知道,她心裏有無盡的冤屈和波折,所以輕輕地坐在氈榻上,聽聽傾訴心中的苦悲。
“我們的山寨被吐蕃一把火燒了,父母被吐蕃兵的長矛刺死,我的弟弟才11歲,那麼可愛,單純,被吐蕃兵流石擊中頭頂,整個沒了人形,我——我——嗚嗚—被四五個吐蕃兵輪流強暴,還當著那麼多……”說到傷心處,拉巴子泣不成聲。
羌女哀哀的哭聲,牽出嘉瑩無限的國仇家恨。她想起一月前躺在血泊中的東岩,內心悲憤難平。但她還是忍住了悲傷,和顏悅色地勸說著拉巴子。
“人死不能複生,拉巴子不要悲傷了,好好活著,你的父母在天上看著你,期盼你過上好日子!”
“好日子,度母娘娘,您看我在虎狼窩裏,怎麼能過上好日子?每天的打罵侮辱!被這個混蛋的吐蕃百戶長糟蹋,看看我的身上!”說著拉巴子解開偏襟的衣裙,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兒完整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
“我幾次都想一死了之,可是被紮西格勒發現,得到更凶狠的毒打,死都死不了啊!”拉巴子漂亮臉龐擰成一疙瘩,眼淚順著美麗的臉龐流下來,彩雲急忙遞上絲帕。
“為什麼不逃走?”彩雲假裝奇怪地問。
“我一個人嗎?逃到哪裏?山寨已經被攻破,親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嗚——嗚——嗚——嗚——”
哭聲那麼悲哀,讓不大的氈帳裏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悲涼!
嘉瑩心裏也是酸酸的!但她還是說:“拉巴子,活著,總比被剝皮做成人皮鼓要強吧!隻要活著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這個羌女對自己太重要了,她是當地人,如果逃走可以讓她做自己的向導啊!
“拉巴子莫哭!哭也無濟於事,我們心裏都清楚!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我!”
拉巴子抬起掛著淚痕的臉:“度母娘娘請問!”
“你——想——逃走嗎?”嘉瑩遲疑地問。
“想!做夢都想!”拉巴子狠狠的點著頭,好像要宣誓決心一樣。
“那好,你告訴我:我們三人如果逃走,有沒有近一點兒的小路能穿越神山?”
“有,穿過我們山寨,再向南走三個時辰就到了吐穀渾都城了!”
“夜間可有猛獸?”
“夜間不行!隻能是白天!夜間穿越雪山太危險,會凍死!”
“你能給我們帶路嗎?我們一起逃往吐穀渾!”
“能,我願意帶路,我知道吐蕃兵從驛道開拔去打吐穀渾了,該死的紮西格勒走前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