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足先登?
其餘三人聽得森羅此話,皆是震驚,旋即都明悟過來,臉色瞬間氣白。任誰被別人在眼皮下近乎羞辱地擺上這麼一道,都會是如此反應,尤其是他們看到搶自己勞動果實的人竟是一向的對頭,更是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一向號稱光明磊落,襟懷坦白的夏風,什麼時候也學會這般偷偷摸摸行事,倒真是稀奇!”森羅對著杜恒四人藏身的蘆葦叢說道,話中雖是含著毒,藏著針,但卻偏偏麵色寧靜,語氣平淡,讓人感受不到怒意。
“原來是森羅啊,趴這麼久倒是辛苦你們了,隻可惜來得早也沒多大用!”夏風對著森羅抱拳施禮淡笑說道,同樣的麵色平靜,語氣平淡。
先前杜恒四人觀察對方,因對方趴在蘆葦中,隻見得個模糊人影,倒也猜不出對方是誰,可如今聽到對方聲音,站起來一看,竟發現是森羅一夥,都有些驚訝。森羅看起來倒還平靜,其餘三人卻是怒火中燒,連一向城府頗深的吳泠此刻也是柳眉倒豎,臉上透出怨毒的表情。
看著對方四人或平靜或發怒的表情,杜恒這一方也是各有所想。
夏風於森羅做對頭由來已久,早已了解對方,他自是明白森羅看似風輕雲淡的反應其實是陰毒之人故作灑脫的偽裝,希望用這種不在乎將彼方激怒,至少從心理上扳回一局。對這種人不能夠被他話語中的諷刺所激怒,否則便是遂了他之意。隻能夠比他更不在乎,讓他發現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不在乎,他的所做所為不過是場可笑的自我表演罷了。
夏嵐則是慶幸自己找對了人,才能逆轉劣勢,否則以對方四人的手段,己方路上多延誤一會兒或者丹藥品質不夠,都相當於把迷蹤鹿拱手相讓。
杜恒看著羅炎盯著自己的似乎要噴火的眸子,莫名的鬱悶,自己似乎沒和對方有過直接接觸,那他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著。要憎恨也應該是森羅對自己才是,畢竟自己把他手下的一條狗給打殘了,莫非是這憎惡還能轉移,成了皇上不急太監急。
楊鋒心裏對森羅四人升起整體性的反感,凡和羅刹幫仨字沾邊的都可惡。
四人雖各有各的想法,但卻同有一個感覺,剛才心中那微微作惡的快感在弄明白被作惡的對象是誰後,猶如泡了水的黃豆,蹭蹭蹭地長,抽芽成狂歡。然後狂歡從心底突破而出,化作毫不掩飾的笑意,於眉間,於眼中,於唇角恣意流淌,再然後看著對方臉色在這笑意中一點點鐵青。如果可以,最好能把他們直接氣個內傷,也算是開戰前些微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動手!”森羅狠狠的說道。聽著夏風的平淡的聲音,看著對方四人不掩飾的笑意,他的臉色終於變黑以至陰沉如墨。陰毒之人看似深沉,但被戳中痛點後也最容易爆發,對方四人的不在乎恰恰戳中他的痛點。
聽得森羅此話,其餘三人戰意頓時如懸河瀉水,洶湧而出,沛然莫可阻攔,體內靈力也是呼嘯鼓蕩,激浮於體表。倒是沒有什麼糾結,森羅四人就各自鎖定了自己的目標:森羅對夏風;吳泠鬥夏嵐;羅炎自是杜恒;剩下那黃衣男子便和楊鋒。
森羅手一招,遠處那枚絳妖香便是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回來,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變成一張銀光燦燦的圓網,被他抓在手中。
“迷迭網,怪不得呢!”夏風虛眯著眼,看向那張網,片刻後略微凝重地說道。
“哼,就讓你嚐嚐迷迭網的厲害!”森羅腳一踏地,靈力於腳下激蕩,托著他的身體懸地一丈,流矢一般向前掠去。手中迷迭網被他一甩,迎風漸漲,直徑變作兩丈多,罩向夏風。
“得意太早了吧!”夏風一身修為也是盡數爆發,浮於空中,手中赫然出現一把白羽扇。
迷迭網如一片雲彩,從上方蓋了下來。倏爾,在網所籠罩範圍內下起鵝毛般的雪花,寒冷驀然襲來,仿佛三九隆冬。
看著紛紛灑灑的雪花,夏風瞳孔微縮,一點白羽扇,白羽扇也是變大到芭蕉葉般,然後雙手掄圓白羽扇使勁向上扇去。颶風陡然形成,怒卷嘶吼如狼嚎,似要飆颺重霄九,和漫漫飛雪衝撞在一起。
風刃如刀,銳不可當。
雪花冰寒,徹骨冷冽。
相撞的瞬間,雪屑亂舞,風聲嗚咽。
雪花和風刃就這般相互侵蝕著,戰況微微有點膠著。幾柄被雪花彈飛的風刃深深切向地麵,在泥沼中劃開七八米的裂縫。幾片被狂風吹散的雪花落入泥沼,直接將泥沼中的水分凍結,覆蓋上一層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