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謀劃漸顯(2 / 2)

杜安跟在南晨身邊兩日,見南晨以重傷之身仍學習不止,也大為欽佩,若南晨有朝一日能成為金雀花皇朝的皇帝,即使沒有武道實力壓人,大概也能將皇朝導向巔峰。不過緊接著,杜安就自己無奈的搖頭苦笑,且不說南晨現在是命不久矣,隻是南晨的出身和誌向都表明他永遠沒有機會成為皇帝也無心做皇帝,若為一方重臣,以太子的狹小氣量,怕也容不下南晨。可惜了,可惜了,天妒英才,杜安正想著,一隻長尾峰落在他的指尖上。

長尾峰是一種低級魔獸,被暗軍訓練來作信使用。杜安捏住長尾峰,在它的長尾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小紙就被取了下來,輸入了一絲元力,小紙自動展開,變成了半個巴掌大小,上麵有幾行文字。“將密旨交給南晨?瀚?雷曼,告訴他,完成後才可以前往奇諾學院,許便宜行事,北境資源兵力任其使用。你以後就跟在南晨身邊護衛他,這次行動後你在暗軍的所有記錄會被銷毀,與皇室也再無瓜葛。”密信的右下角,印著的赫然是安德烈五世的印信。杜安眼神一涼,陛下這是著急了嗎,而自己就這麼變成了一個無主的人了嗎。用一絲元力將紙條震碎,杜安放開長尾峰,朝南晨的大帳走去。

在杜安的示意下,一個侍衛進入大帳向南晨通報。

“是杜安少校嗎?請進。”南晨有些低啞的聲音從帳中傳來,杜安聞言,掀開簾子走了進去,視線一下子與南晨撞在了一起。在南晨好整以暇的目光中,杜安頓時有一種被看穿了的錯覺,心中一亂,忍不住垂下眸子避開他的視線。這時,杜安才反應過來,詫異於自己的反應,他再度抬起頭來望向南晨,看著眼前的青年,杜安總覺得這位靖北王和之前有些不同了,說不清道不明,似乎更生動了些。杜安腦中想著,身上的反應卻不慢,彎腰向南晨行了一個完整的禮節。

”坐吧,少校。”南晨抬了抬手,嘴角隱隱有笑意,看似清澈的藍眸卻深不見底。杜安謝過南晨,但並沒有坐下,正色道:“靖北王大人,陛下有旨意傳達。”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卷羊皮卷,雙手捧著遞給南晨。南晨起身接過,確認過封口處的封泥與壓花無損,小心的打開了羊皮卷,認真的看著上麵精致的花體薩拉文字,這是屬於貴族專用的古體文字,看筆跡,應該是他的父親親手寫下的,流暢中帶著工整嚴謹,隻是看著這些字,南晨便能在腦海中清晰的勾勒出他的父親安德烈五世陛下坐在書房的紅木桌前仔細寫下這道旨意的身形,陌生而親切。

“茲命靖北親王南晨·瀚·雷曼為巡撫使,清剿北境火神堡所屬異端,揚我皇室威儀。”

簡單的命令,不簡單的要求,南晨看過,便把羊皮卷隨意地擱在一邊,仿佛這不是讓皇朝中人視若珍寶的陛下親手書寫的旨意,隻是一張普通的紙。然後,南晨懶散的靠在椅背上,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父親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啦,跟我這個兒子,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杜安聽了,後背頓時生出了冷汗,皇室內的父子不和,哪怕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親耳聽到當事人說出來,就夠他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的人送命了,但南晨似乎是真的沒意識到他在場因而無意識呢喃,說過之後也並沒有什麼後續,過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身,饒有興致的望向杜安,問道:“少校先生,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杜安聽了,頓時打起了十分精神應付南陳接下來的問題或要求。亞特蘭蒂斯城中上層圈子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這也是用無數人的鮮血和屍體總結出來的教訓,就是正常情況下,這位殿下看上去越懶散隨意玩世不恭被會愈發的危險,無數人就是在他看似溫和無害的藍眸的凝視下被收拾的屍骨無存,而且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步步踩進死亡陷阱送掉性命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哪怕慣於在刀尖上舞蹈的杜安,此時而不由得畏懼,生命何其珍貴,他也不想莫名其妙失了性命。

現在坐在杜安麵前的,已經不是那個被逐往北境了卻殘生的靖北王了,而是,那個在整個金雀花皇朝乃至瀚海域都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智計安天下的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