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蛇巍座不屑峰,佩靈入海化石翁。
七賢至聖論軒倪,不過茅舍做涼棚。
———《軒倪傳:綠嶺》
綠嶺,說白了就是座大山。
隻是,這的確是座很大的山罷了。東側臨海,西側竟是平原,接靠著軒、莫兩國。巍峨山體直入雲霄不見其峰,無數石階自山腳盤旋沿至山頂。遠遠望去,像條細長白蛇環環鎖著塊翠綠寶玉,詭異的壯闊。
如果撥開終日彌漫在山頂的雲霧,會發現這綠嶺竟真的無峰。山巔竟是好大一片平地,茵茵綠草上散亂著幾株斜鬆,數座茅舍拱著一座道觀,極不和諧。隻是海風徐徐,清爽濕潤,又有雲霧嫋繞幻如天境,僅此而已。
觀內聽雨閣是西側最小的偏閣,平時胡亂堆放些瓢盆被褥。本就狹小的空間這時卻滿滿站著九個人,眾人看著地麵一溜腳印,和腳印中間一條細長印痕,個個神情緊張,凝重非常。
“腳印很清楚,不是女人和小孩。”沙啞的聲音發自一位老者,微僂著背,微皺著眉。
眾人點點頭,表示認同。同時其中三人向後退了一步。
“腳印中間這道印痕應是倪尾,進來的是個倪人。”。
眾人又是點了點頭,又有三人退後一步。
“倪尾及地,這倪人一定非常虛弱。”
餘下兩人長籲口氣,堅定的向後退去。
“隻是這腳印清楚得讓老夫羞愧,是不是也該安排打掃一番了?”
眾人齊齊退而再退,直至退出了聽海閣。
老者也不動氣,隻是無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可是真的不能再這麼亂下去了啊。”
三月後,綠嶺昭告天下,齊寧觀重寶失竊,三聖下山,懲賊平亂。
大陸正北,是倪人所建大莫朝,定都烈陽城。這時在烈陽城的皇宮裏,有兩個身份極高的倪人正在開會。
一倪人居高而坐,雄壯魁梧,拳大如鬥,眼大如牛。頭戴金龍琉璃冠,身穿黑皮破穹衫,身後倪尾傲然而立,緩緩搖擺。
另一倪人是位老者,鬢發花白。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倪尾彎垂表示著恭敬,身體卻如勁鬆般立得筆直。
魁梧倪人手拿一塊黃絹,上麵隱隱可見“綠嶺”二字,冷笑道:“昭告中,說是倪人所為。竟不知我族出了這等高人。”
老人沒有笑,反而凝重的說道:“偵監處的探子已經證實,的確有三人自綠嶺下山,一人向大莫來。二人向西南,應是奔人族的軒朝和叛族西周而去。”
魁梧倪人將黃絹放在一旁,表情充滿厭惡,“八部倪族,七部大統血戰軒人,西周叛族卻交好於人類。如此大逆不道綠嶺竟也允得,七聖果然都是些沒道理的家夥。”
老人走上前,用手指在地圖上西南某個地方點了點,說道:“也不是全無道理,前去西周,或許綠嶺隻是需要給世人個交代。隻是,不知為何要有一人去軒國。”老人凝重的表情裏夾雜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