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進入紅帳,看到紅帳內桀頡躺在地上,沒了氣息,顧不得契丹王在,疾步跑過去將桀頡屍體摟在懷裏,深深皺眉,心若刀絞,淚水決堤。
“是你,是你殺了他!”魅姬雙目含滿了仇恨盯住憐夕。
李延寵見到此場景,亦是悲痛,喜事變喪事,不論桀頡再如何對不起他這個大哥,他也把桀頡當作他的親弟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至親,然而羋月,桀頡都離自己而去,嬈兒已經選擇了她想要的人,李延寵此時覺得自己好孤獨,真的好孤獨。
“你為什麼要殺桀楔?”李延寵聲音裏透著骨子冰涼,直指人心。
憐夕神情更是悲痛,她辯白道:“我沒有殺他,是下午時候有一個契丹男子進入紅帳下的毒,他身上有我調配的紫羅蘭香散的香味。”
魅姬這時緊緊摟著桀頡,任契丹王如何也拉不開,她失聲大叫:“你少血口噴人,挑撥離間了,是你殺了他,誰不知道你一直恨他?”
李延寵冷眼看了眼前的局勢,涼聲命令道:“將憐夕押至南帳,關到鐵籠裏去,綁了她的雙手雙腳,防止她自殺!”
話音剛落,憐夕便被人押走,她心裏知道,現在正值動亂時期,李延寵是不會因為自己與契丹有矛盾的,她任由人拖著,沒有半點掙紮。
“為什麼不殺了她?為桀頡報仇?”魅姬奮力大喊。
李延寵對魅姬所做之事自然心知肚明,更何況這憐夕是嬈兒的侍女,自己也要保她平安,李延寵這時隻是道:“留她有用,等到攻打寧城之時,她便是我們的籌碼!”
聽到此,魅姬再也不說話了,她隻是靜靜摟著桀頡,她心裏何嚐不知是怎麼回事,她的毒下給了憐夕,卻被桀頡飲下,他竟真的那麼愛她,肯為她去死,魅姬心痛至極,殷殷血水從她身下流出,而她卻渾然不覺。
“你既然願意在這陪著一個死人,就陪著吧!”契丹王惱羞成怒,憤然離去。
天寶四年農曆九月十日,是個雲淡風輕的初秋,寧城內的氣氛緊張,百姓們沒事更是躲在家裏,不再出去。這裏是攻陷大唐的第一道屏障。
滾滾的黃沙肆意翻滾,馬嘶聲,吆喝聲連綿不絕,整個荒漠充斥著“殺……”的吼聲,仿若是滔天的巨浪洶湧而來。
寧城縣令府衙內,許澈彥安然坐在了第一把交椅上,他氣息穩定,目視遠方,下麵站著的是戰戰巍巍的寧城縣令。
“大人,怎麼辦,奚族真的反了,還有契丹,他們一起,一起攻過來了啊,大人!”那縣令聲音顫抖。
許澈彥一臉的深沉冷意,他絲毫沒有理會縣令,隻是問向一邊的徐掌櫃:“虛池驛那裏可都準備好了?”
“好了,大人!”
許澈彥臉上帶著一抹勾人的笑:“那就好,縣令大人,不必驚慌,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繼而又轉身問向下麵的一個將領道:“他們一共多少兵馬?”
“回大人,契丹三萬,奚二萬萬,一共五萬兵馬。”
“可笑,竟然還留著兵馬。”許澈彥輕哼。
“奚族將軍桀頡死了,而他是對大人實力最了解的一個,而那李延寵與契丹王,隻覺得寧城隻有府衙,應該很好突破,故而在他們看來,派出五萬兵馬已經是必勝了。”那將領分析。
“那便如他們所願,先給他們點甜頭。”許澈彥平靜的說,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風雅閣內,香氣繚繞,琴聲瑟瑟,完全沒有戰爭前的緊張不安,仿若是處在動亂中的一片淨土與樂土。
“澈彥哥哥,這個糖葫蘆好好吃呀,澈彥哥哥也嚐一口。”嬈兒舉著糖葫蘆在許澈彥麵前晃著。
許澈彥一臉的溫柔蜜意:“好吃的,嬈兒吃就好啦。”
而就在這時徐掌櫃走了進來道:“閣主,奚族將軍是阿瑟,而契丹將軍不足為懼,但是他們手上卻挾持了人質!”
“閉嘴,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在她麵前提起!”許澈彥正聲嗬斥!
“是,是……”
許澈彥扭過頭看到嬈兒依舊麵帶笑容,似是沒有影響,這才對徐掌櫃道:“隨我來。”
嬈兒聽到許澈彥帶著徐掌櫃到了二樓,她拿起糖葫蘆,踮起腳尖,悄悄的跟在了他們後麵,隻聽到屋內二人的談話。
“閣主,那契丹挾持的人質可是憐夕姑娘啊。”徐掌櫃說。
“憐夕?那阿瑟怎麼會同意?”許澈彥繼而問道。
徐掌櫃又解釋道:“這是我們的探子打聽而來的,契丹處事小心,一路上一直瞞著阿瑟將軍!想必是想在最後的時候再亮出底牌。”
許澈彥聽到後沒有一絲慌亂道:“留在最後嗎?那麼我們就讓阿瑟知道,隻怕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他們便自己廝殺起來了。”
門外的嬈兒聽到這些,心寒起來,她這段時間裝瘋賣傻,但是許澈彥待自己卻一直很好,可是從別的方麵來看,許澈彥卻是一個殘忍無情之人,自己是他的軟肋,這一點嬈兒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