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少夫人。”
蔣成依言落座，朝著給他上茶的梅見微微頷首表示感謝，雙手接過茶杯擱置在了一旁的茶幾上，而後轉身麵向了寧顏汐的方向，靜待著她開口。
“蔣管家在祖父身邊伺候多久了？”
蔣成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麼的感慨道：“奴才伺候老侯爺已有二十餘年了。”
“二十幾載了啊......”
寧顏汐輕聲呢喃一句，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寧顏汐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壁上的花紋接著道：“蔣管家伺候祖父這麼多年，想來應當是深得祖父信任的。”
“奴才不才，唯有一顆忠心侍奉主子。”
寧顏汐聞言嘴角微勾，對於蔣成口中的忠心不予置評，在她看來，一個生了私心的奴才何談“忠心”二字。
隻不過蔣成的私心也算人之常情，他並沒有做出什麼真正危害侯府的事，況且他資曆擺在那兒，所以寧顏汐也願意先客客氣氣的給他一個機會。
......
“蔣管家的忠心自是無人懷疑的，你自幼長於侯府，於你來說，想必侯府也是你的家，我相信，你隻會希望侯府越來越好。”
“少夫人說的是，奴才生於侯府，長於侯府，自然是希望侯府日益昌盛。”
“嗯，既如此，我也就不同蔣管家繞彎子了，府裏經年的賬本我都查看過了，府中各處管事手上就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他們交上來的賬本是個什麼情況我清楚，念在他們都是府中伺候的老人了，錯漏之處我也都圈出來提醒過他們了。”
“至於那些錯漏......”
“那都是屬於侯府的東西，日後也都是世子的，該還的還是得還回來的，蔣管家以為呢？”
寧顏汐說話時，加重了“世子的”幾字，她相信蔣成能聽的明白她話裏的深意。
......
蔣成也確實聽明白了。
他知道寧顏汐說的不隻單單是那些管事們貪去的東西，更是在告訴他，這侯府日後終歸是世子繼承的。
同樣也是在提醒他，要認清真正的主子是誰。
在老侯爺身邊服侍這麼多年，蔣成當然知道老侯爺屬意的繼承人隻有世子爺。
早些年蔣成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可從世子得病性情大變以後，特別是當他知道世子沒幾年可活以後，為了兒子的將來，他不得不多思量幾分。
老侯爺再偏心，侯爺也始終是他的親生子，再加上世子命不久矣，所以蔣成那時候認為，侯府最後可能還是會落在侯爺手上。
而侯爺的心思蔣成也清楚，所以他的心就慢慢偏移到了侯爺身上。
......
蔣成原本想著，明麵兒上他始終隻是老侯爺的人，無論侯爺和世子怎麼鬥，在外人看來他都是兩不相幫的那個。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他和兒子都始終能在侯府占有一席之地。
可蔣成現在發現他錯了，錯的離譜......
且不說他暗地裏對於侯爺的舉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世子是否知曉。
就單論他把兒子放在了侯爺身邊伺候，在世子和少夫人眼中，他已經是屬於侯爺那邊的人了。
少夫人的話是提醒亦是敲打，也是在給他一個機會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