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貓腰鑽進牢房，就聽見孫誌的笑聲：“你果然又來了，我沒有猜錯。”
接著幽暗的燈光看去，孫誌優哉遊哉的躺在地上，那樣子好像再度一個悠閑的假期。也虧他能在這樣的環境下，能保持著這一份好心情，陳華喝道：“孫誌，你老實交待，為什麼你要在昌都城內行凶殺人？”
他一邊喝罵，一邊很隱蔽的將一個小紙團向孫誌彈去。孫誌立刻會意，一邊展開紙團來讀，嘴裏隨意應付：“大人，我不都交待了麼。”
紙條上隻寫著一句話：目標是血印石？孫誌想了想，將紙條吞入肚內，才緩緩說道：“龍，總是會飛起來的。”
他這句話，分明就是承認了。陳華按捺下心頭一種莫名的激動，想了想說道：“孫兄，你是條漢子，令人欽佩。可是你想過沒有，神話很可能就是神話，不可能是真實。而且就算神化有可能變成現實，可是要憑借凡人的雙手托起巨龍，希望是不是過於渺茫？”
孫誌的回答很簡短：“你說得對。可是我必須走下去，我沒有逃避的理由。”
陳華覺得自己必須盡一種搭救的義務，雖然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他的義務，但他自己則固執要將這副重擔挑起。他非常坦率的對孫誌說：“孫兄，請聽我一句勸告。放下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然後我會盡力設法使你出去。大家平平穩穩活下去最好。作為一個人，還有什麼比能夠活下去更重要嗎？”
孫誌點點頭：“有，至少我認為有，那就是意誌和精神。”陳華急促的說：“可是，這些精神上的東西，能夠代替人的生命嗎？”
孫誌卻反問他：“這位先生，請問你貴姓？”陳華愕然回答：“我叫陳華。”
孫誌又點點頭：“你看，陳先生，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區別。你是一個可以踏踏實實活下去的人，而我，沒有理想和目標，我就會認為自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說實話，陳先生，現在我已經很了解了你了，從你的眼睛裏，我能讀懂你的心思。你不是個壞人，但你這樣的人還是教人失望。”
孫誌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一步，陳華明白，要勸得動對方幾乎是不可能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又補上一句：“孫兄，既然你們的目的沒有達到，你又何苦要被困在這裏？請相信我，我會設法使你出去。”
孫誌搖搖頭：“不必了，請不必費心。”
陳華愕然。“為什麼你要拒絕我的幫助呢？”孫誌回答：“人總是要死的，死在哪裏我可不會計較。”
從牢房裏出來，陳華鬱鬱不樂。王銘德卻來自找無趣，諂媚的笑著問他：“總管大人，不知能否賞臉，由屬下做個東道，宴請大人？”
陳華登時將一腔悶氣都發泄在此人身上。既然孫誌救不得，何不拿此人來收拾出氣。反正這人與自己之仇不共戴天，非殺他不可。
他計劃已定，搖搖頭笑道：“小隊長真是熱心。這樣吧，你和我回府裏去，我請你如何？”汪銘德大喜過望，連連致謝：“怎敢要總管大人來請，自然是屬下來請。”
陳華哈哈一笑：“不必客氣，我一定好好招待你，請隨我來吧。”
當下叫上達吉，帶著汪銘德走出總理府去。陳華吩咐達吉：“我另有事要辦，你帶汪小隊長回去，好好招待。不見我回來，不可擅離一步。”達吉領受命令，帶著汪銘德駕車而去。汪銘德慌張起來，還想說點什麼，達吉卻連個張口的機會也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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