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德殿，陳華腦子裏仍嗡嗡作響，好像有走出正德殿，陳華腦子裏仍嗡嗡作響，好像有一萬隻蜜蜂在他腦袋裏亂飛。剛才他在宗燦麵前突然震驚，是因為兩年多前的那個雨夜，恍惚間又回到了眼前。
那一夜，他與杜江、肖曼在普度寺外玉龍橋上曆盡艱辛，得到了深藏在橋欄石柱裏的一本古書。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親眼看到了一條金龍，在天空飛舞翱翔。
巨龍飛走好久了，他們仍然呆立橋頭，泥塑木雕一樣。誰也不敢相信剛才目睹的一切是真的，然而誰也不敢否認，剛才看到的一切不是真的。
因為他們三個都同時看到了。一個人看花了眼有可能，兩個人也可能都看錯了，可三個人都看到了同樣的東西，一齊看錯的可能性就小之又小了。
也就是說，剛才他們看到的，是一條真正的巨龍。
要腦子裏充滿了現代知識的他們，很快接受這個事實很難，為此他們竟爭執起來。陳華一口咬定那隻是一個不明飛行物，或者軍方試驗中的秘密飛行器。肖曼則傾向於這可能真的是龍，因為有一些零星的證據表明，龍可能是曾經存活在地球上的一種上古生物。
杜江則不言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龍一去，雲就散了，雨也收了。筋疲力盡的三個人想到普度寺裏還有一具和尚的屍身，那也是無論如何要處理的。隻好強打精神，向寺裏走去。
走到中途，遇見一個早起的鄉民。陳華想到請他去報案，就問他：“大叔，普度寺裏玉樹師傅，你可認得麼？”誰料鄉民一愣：“普度寺？什麼普度寺？”
莫非他不是住在附近的鄉民？陳華指著前麵山峰說：“就在那座山半山腰上…喏，看了了麼，就是黃色的那座小廟。”
鄉民失笑：“你說那裏啊。那是龍歸寺啊，不是什麼普度寺。”
難道普度寺另有別名？陳華顧不得糾纏，又說：“就算是吧。廟裏的玉樹師傅，大叔認不認得？”
誰知鄉民的回答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什麼師傅？那座廟早年就空了，裏麵沒有住人，更沒有什麼師傅。”
三人都想定是鄉民搞錯了。當下謝過鄉民，快步上山，來到寺廟前。
迎麵見寺廟門頭上寫著三個黑字：龍歸寺。字上蒙了一層灰泥，看來頗為蕭索。三人這才大吃一驚，怎麼才半天功夫，寺廟就改名字了？
輕輕一推，廟門吱呀呀的顫悠著打開了。進去四下一看，建築布局宛若昨日，但廟宇破敗，門窗歪斜，門上窗上都積了厚厚一層灰塵，可一點不像昨天那麼簡樸素潔。
這是怎麼回事？
目瞪口呆的三人直奔玉樹的禪房而去。推門而入，房間內果然隻有一床一櫃，除了鋪滿了灰塵，擺設與昨天縮見一模一樣。
而且，還少了玉樹的屍體。床上鋪著厚厚一層灰，絲毫沒有人躺過的樣子。
三人隻覺得身上冷冰冰的。是昨天所見的一切是幻覺，還是現在的這些是虛幻？
又到正殿去看。也是菩薩居中而坐，兩條飛龍盤旋左右。與昨日稍有不同的是，牆上多出了一幅壁畫。肖曼突然指著壁畫驚叫起來。
這是一幅萬佛朝宗圖。隻見中間一名佛陀笑容可掬，活靈活現，簡直像要從牆壁裏走出來一樣。而這個和尚，居然與玉樹的眉眼穿著一模一樣！
居然有這樣詭異的事，難道昨夜的經曆，全都是夢幻一場？三人失魂落魄，逃離了寺廟。
回到城裏，在一個十字路口上，陳華要走另一條路，與那兩人道別。杜江不鹹不淡的答應了一聲，肖曼卻說：“陳大哥，你保重。”
陳華心裏一動。“我們還能見麵嗎？”他頗有些緊張的問。
肖曼爽朗的一笑。“怎麼不能，我們萍水相逢，也是有緣人呢。這是我們的通信地址，大家隨時聯係吧。”
陳華喜滋滋的接過地址，覺得經過了昨夜的一場洗禮，自己與肖曼的心更加接近了。看來隻要肯下功夫，美夢不是不可以成真的。這種對於未來憧憬的喜悅，甚至衝淡了將要到來的失業的煩惱。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久就發生了那樣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這樣的巨變，又是個人所無力把握的。這兩年多來，他就像一條小船苦苦掙紮在驚濤駭浪之中，能夠生存下來，已屬萬幸，哪裏還有餘力去追尋曾經的美夢。
原來以為，那些已成為過去式的人和事，隻會作為一種可以緬懷的精神上的慰籍而埋藏在心底，偶爾想起來，令人幽幽一笑而已。想不到這個時候，因為一個龍的傳說，這個記憶又如此生動的複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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