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華而言,這幾天顯然算不上什麼好日子。
就在大前天,女友正式提出與他分手。這可急煞了陳華。以目前男性遠遠多於女性的賣方市場,以他年過三十的“高齡”,以他每月固定三千大洋一文也不會多,將將可以養活自己的收入,以他已經做了不知多久,還不知會繼續做多久的買房夢而言,要再找一個肯跟他過的女人,談何容易。
盡管陳華特意找來孫子兵法,用盡兵法上的每一條計策,試圖挽留住最後一線希望,人家還是義無反顧的和他說拜拜了。這令陳華十分鬱悶,被深深的挫敗感所困擾。
用老百姓最直白的話來說,好事情從來不會成雙結隊的來找你,壞事情也絕對不會獨自來看你。這句話在陳華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分手的事才剛過,就在前天,他的月入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兩千大洋,又被公司一刀斬去。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工作恍惚,很令上司不滿。
似乎是為了應和陳華那顆沮喪到極點的心,從昨天起,一向晴朗溫暖的天氣陡變,陰雨綿綿,氣溫驟降。難道這就是古人所謂的“天人感應”?若是,不要也罷。
幸好今天是個禮拜天,有整整一天時間可供他修正,調整好他已經大大偏離了正常方向的心情。但正當他蜷縮在那間租住的小屋裏發呆時,樓下的喧嘩聲像一鍋煮沸的開水,將他翻來覆去的折磨。
樓下是一家麻將館。麻將館嘛,好好的打你的麻將就是。可這一片的人們打麻將就象打架,把麻將牌砸在桌上的聲音之大,幾乎令人疑心他會將桌子一拍兩散。在一聲接一聲驚心動魄的“劈啪”聲中,陳華固執的認定了,自己就是今天,這個星球上最倒黴的人。
實在經不起噪聲的折磨,他隻好取出自己唯一一件奢侈品,一輛山地自行車,狼狽的逃離了那個喧囂的“角鬥場”。
騎車是陳華不多的愛好之一,騎上跑車下坡衝刺的感覺,對他而言與領取一疊厚厚的獎金感覺仿佛相似。這樣的機會也一樣少得可憐,就象大部分時間,他都必須咬牙切齒千辛萬苦把車子蹬上高坡。
這一天同樣如此,冒著雨絲把車子蹬上一個長坡,他才敢停下來喘口氣。這時他已來到城市的東郊,前麵出現一個岔路口。他一時猶豫,拿不準該往哪一條路上去。
左邊一條是條國道,他經常騎車行經之路,雖然路麵寬闊平整,易於騎行,但由於已走過多次,未免缺少了一點新鮮感。左邊那條是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雖然騎行起來肯定不會很舒服,但對山地車不成為題。最重要的是,這條路他從未走過,有意想不到的風景也說不定。兩相權衡,他還是決定走左邊那條土路。
這條路果然不負他所望。雖然路麵顛簸得緊,但四周風光獨特。一邊是深深的,盡披錦翠的山穀,或紅或紫的野花點綴其中;一邊是連綿不盡的低矮山巒,偶有農家下院掩映在濃蔭下,牆角伸出一支豔紅的木棉花。陳華翹首四望,大飽眼福,一縷憂傷,也漸漸散沒在如畫的風光裏。
也許是下雨的關係,一路上都沒看到一個人影。所以當他看到前麵一個窈窕的身影時,不由就有了一絲新鮮的感覺。
在超過那人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回頭一看,一顆心就“嘭嘭”亂跳起來。
他目前所處的狀態,正是對女人,尤其是年輕女人最敏感的時候,何況對方又是如此文秀清雅的一個女子。陳華的心劇烈的跳動,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為什麼我會遇上她?自然是我走上了這條路。為什麼我會走上這條路?這應該是天意的選擇。那麼,從邏輯上可以說,是天意讓我遇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