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等一下。”光係元素長老對著塔伯脫口而出三個字後，欲言又止，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他千回百轉的腹誹塔伯自然是無從知道，而台下觀眾的噓聲則是一浪高過一浪。
塔伯稍等了一會兒，隻看到光係元素長老臉色變幻莫測，嘴巴張的老大，又不說什麼，也沒有多加理會，轉身繼續按照先前的想法，走到了暗係元素長老麵前。
還是那個桌子，還是那個水晶球，擺放的位置都沒有一絲一毫改變，與林夕然測試的時候完全一樣，純淨，透明，沒有一絲雜質，一看就讓人產生想要撫摸的欲望。
還有坐在桌子後麵的暗係元素長老，始終如同一尊暗黑的雕塑，冰冷，陰鬱，周身散發的絲絲戾氣，讓走近的人禁不住寒毛豎起。
塔伯深深地看向暗係元素長老幾乎被黑布徹底遮蓋的麵部，他知道，對方同樣也在打量他。
兩人四目相對，截然相反的二股氣息有如實質般碰撞一起，驟然產生一股強大的氣場，以水晶球為中心，向四周散發開去。
台上的長老們還不覺得如何，但是台下離得最近，譏笑得最歡的觀眾們，最先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傳來的無比壓抑的氣氛，讓他們呼吸為之一滯，渾身震顫，然後從內心深處突然升起一種絕望，這是一種在絕對壓製下，讓人不由自主產生的渺小卑微的感覺。
此刻，他們心中一致產生了一個懷疑——水晶球的測試就是絕對準確的嗎？這個世界上，難道不能有例外？
答案是肯定的，就好比千年前的神子大人卡摩尼。休斯，在他之前，神子之階隻是一個傳說，可他居然成為了整個大陸上唯一獲得神賜予力量的人，這何嚐不是一種例外？哪怕之後千年，再也沒有人能夠如他一般，可千年之後，仍舊沒有人會懷疑，他就是人類社會最高的信仰。
這世上的奇跡又何止一個？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個卡摩尼出現？
甚至於就在一刻鍾前，那個叫林夕然的女孩，就親自展現過，什麼叫光暗同體，可以說，那根本就是一種前所未聞的現象，是一個奇跡。別說普通人沒見過，就連高台上的加裏敦學院長老都是震驚不已。
所以說，自己在嘲笑別人，也許在別人心中，自己比螻蟻還要可笑。
此時，在心理極度壓抑的情況下，許多人居然感受良多，有的人甚至突破自己，心神又上了一個台階。
其他幾係元素長老感受到這股強大的氣息碰撞，雖然不至於感到呼吸不暢，但也紛紛麵帶駭然地看向塔伯的方向。此時此刻，他們也顧不得修煉界約定俗成的規定——不得隨意掃描其他修煉者（這種一種極其無禮的挑釁行為，且容易受到反噬），紛紛瞳孔收縮，意識外放，掃向塔伯的身體和靈魂。
塔伯看上去十分輕鬆寫意，那些長老的掃描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點回應，也沒有任何阻攔，他們一致得出相同的答案——沒有，什麼都沒有。
根據之前水晶球測出的情況，塔伯應該是完全沒有修煉過元素的，那麼意識探測不到什麼也算正常。可事情偏偏不象看起來這麼簡單，沒有一個元素長老就此作罷，而是漸漸浮現出凝重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怪，塔伯給他們的感覺，不像是普通未進行元素修煉的人那般，如同白紙一覽無餘，而是……如同一顆小石子投入無盡的黑洞之中，然後，什麼都沒有，連那顆小石子都似乎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