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用照看小寶,大嫂不要走了,跟我睡吧。”
“這……”徐氏略有些猶豫道:“於禮不合吧,況且臣妾唯恐夜間對娘娘有所叨擾。”
“咱們今天不說禮節,就當是妯娌,是姐妹,要說叨擾,你應該擔心我叨擾你才對,我睡覺可不老實了,大嫂要多多包涵啊。”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氏也隻得笑著應了下來。
兩人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嘰嘰咕咕的,說到高興的地方甚至還趴在被窩裏偷偷笑出聲。
一直到子時兩人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可她們雖然睡了,但有人卻還沒有安寢。
此時月明星稀,天朗氣清,臨湖小院金桂已開,夜風送來幽香陣陣。
一人緩步行過,裙裾帶起來的花瓣細細飄飛,打著轉兒又在那人的腳邊落下。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左顧右盼,探看著周圍的情況,隻是花影扶疏之間影影綽綽,讓人看了有些膽戰心驚。
快走兩步悄悄推開劉玉瑤的房門,卻看到外間兩個丫鬟正靠在榻邊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的,睡夢中似乎也不太安穩。
進來的人掏出袖中的白色小瓷瓶,悄悄的送到那兩人的鼻尖,隨著呼吸進入她們的胸肺之中,很快,她們徹底陷入平靜的昏睡之中,就是有人在他們的耳邊敲鑼打鼓也未必能叫的起來了。
得手之後她又悄無聲息的撩了內室的簾子走了進去,月光皎潔,透過薄薄的鮫綃窗紗映射在屋內,落在地上,一片清涼的慘白。
床帳被拉了上去,看不見床上的人,她一隻手將帳幔輕輕撩開,一隻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刃,對著床邊睡著的人就紮了下去。
但聽一聲警惕的驚呼,一隻手拉住被她紮的人猛的往內裏一帶,行凶之人一刀下去卻也是紮到了血肉,隨即痛呼的聲音響徹夜空。
“抓刺客!”
劉玉瑤大叫一聲,自己率先從床上本來出去,直接撲向了行凶之人。
那人看似不會武功,但腳步飛快,出了內室沿著回來的路就向前奪路而逃。
在她逃跑的同時,已經有不少東宮戍衛包圍了過來,縱然月光皎潔,但也是入夜,要想藏匿起來,簡直再容易不過。
劉玉瑤追出來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不少人拿著火把向這邊包圍,她隻身著裏衣,披頭散發,一邊跑一邊說道:“刺客呢?刺客呢?”
眾人一臉茫然道:“什麼刺客?娘娘可看到刺客長什麼樣子?往哪邊去了?”
“走開!”她一把推開這些人,就大步的追了出去,不忘嘀咕道:“要你們有什麼用!”
整個人拔足狂奔,追出東宮之後才大手一揮,叫了東宮的禁衛統領道:“給我搜!估計還沒出東宮!”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聽前麵傳來一個聲音:“都給我來!”
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是弄影,她又忙道:“聽到了沒有!跟上去!快點!”
眾人不敢懈怠,趕緊拿著火把跟弄影衝出東宮。
這一出了東宮,宮中上下就開始雞飛狗跳鬧的不得安生了,四處掌燈叫嚷著抓刺客抓刺客。
劉玉瑤看著禁衛離開的方向,嘴角微微一勾,馬上胸有成竹了。
弄影是故意分散了兵力,造成四麵楚歌的局麵,還偏偏沒有目的,為的就是甕中捉鱉。
現在還不是她出場的時候,思及此處馬上又轉身回去。
此時屋內已經燈火通明,進進出出宮人忙的不可開交。
尋芳見她回來了,忙快走兩步迎了上去,急忙說道:“娘娘,您,您沒事吧?有沒有事?”
說著還拉著手上下左右轉著圈的看,唯恐漏看了她哪裏的傷處一般。
“沒事,沒事。”將尋芳的手甩開,她大步走進房內道:“大嫂如何了?”
屋裏的人給她讓開一條道來,鶴銜明燭,燈火煌煌的照了過來,讓整個屋裏頭亮如白晝一般。
大皇子妃已經起身了,此時正坐在軟榻之側,身上披著一件外裳,神態冷靜,倒也安詳。
太醫還沒趕過來,給她看傷的是大胡子。
好在當時刺客下手的時候有劉玉瑤反應迅速,將睡在床外的人拉了一把,讓她跟著自己滾到了裏麵,沒有傷及要害,隻是胳膊上劃了一刀。
這傷口雖然不大,但因用力過猛,紮的就有些深了,血如泉湧,不知大胡子用了什麼法子止住血,此時正在包紮。
“大嫂!”她看了那一地的血已經開始有些觸目驚心了:“大嫂你怎麼樣了?大胡子!我大嫂傷的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