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如此對待,劉玉瑤無從掙紮,隻是想到剛才幾條人命因她受到牽連,心中到底還是惴惴不安。
“李衡,你能不能饒了她們?”
“不能!”
“為什麼!我不是說了嗎,都是我要去的,你有氣就對著我來撒!”
男人的目光緊緊將她鎖定,待將人抱進內室放在榻上,他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我怎麼舍得對你撒氣!”
“哼!”對他的話,劉玉瑤嗤之以鼻,她被推倒在地,現在身上的青紫還沒消呢。
李衡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忽然間手腳無措的將她的臉轉了回來,讓她麵對自己,囁嚅著雙唇道:“你知道……我剛才,多害怕嗎?多害怕嗎!你行動不便,她們不能照顧好你,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算將她們五馬分屍也不足以平息的我憤怒!我要是不讓她們死還怎麼在府中立威?以後她們人人都可以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了是不是!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你讓我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雙手顫抖的捧住了她的臉龐,喃喃自語卻又一臉哀傷。
“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這樣充滿疼惜的言辭若是聽在別人的耳中必然會為之所動,然而劉玉瑤是什麼人,她恨恨看了男人一眼,真想將他這張臉上的偽善連血帶肉的撕下來!
“你就是個瘋子!”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
“我就算瘋,也是為了你,你真的一點也不為之所動?”
“我隻想殺了你!”
一句話說的李衡身形一震,四目對視,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仇視,似乎不敢相信,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喃喃問道:“為什麼?你還在生我的氣?我錯了,我之前不該那麼對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錯了,玉瑤,我不該那麼對你,不該。”
後者卻道:“你先是陷害我的相公鋃鐺入獄!又讓我和小寶骨肉分離!還給我下了軟骨散讓我動彈不得!你說我為什麼恨你?!啊?你說啊!難道我不該恨你嗎!”
“成大事者哪一個沒有一點魄力?”李衡反問她:“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嗎?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
“不要說了!”劉玉瑤將頭扭到一邊去:“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心裏有的隻是自己的殺戮和霸業,我和你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
男人慢慢鬆開鉗製她的手掌,薄唇緊抿,慢慢轉身離開了這裏。
後者恍如虛脫一般,癱在軟榻之上,想到方才那幾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無辜慘死,她登時覺得眼底濕潤。
看看室內其他人,一個個也都惶惶不安,心生不寧。
是她牽連了她們,也是她害了她們,如果能逃出去,就好了……
李律最近很忙,不僅要忙著找劉玉瑤,也要忙著打聽宮裏太子妃的情況。
找不到真正的太子妃,春生勢必還要繼續留在東宮,在深深宮闈中長大,沒人比他更了解那個宮廷的可怕。
若是太子罪名坐實,還不知要牽扯到多少人。
想到這個可能,他又快馬加鞭的直奔刑部而去。
刑部尚書朱晚照正坐在廊簷下逗鳥,那是一隻黑色的小鷯哥,看到有人來了一蹦一蹦的很是歡快。
“主子!主子!今兒要寫字嗎!”
李律虎步生風走過去就道:“你還有心思逗鳥,真不知道你是真急還是假急。”
朱晚照見了來人也不起身行禮,微微一笑,眼底斂起一絲光華:“拖一天是一天唄。”
“拖?!”李律聽聞此言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若非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真想對著這姓朱的來一頓拳打腳踢。
“你倒是能拖,太子殿下能拖嗎?太子妃能拖嗎!若是父皇等不及了,到時候拿了大理寺的證據給太子定罪,我看你怎麼跟我三哥交代!”
朱晚照但笑不語,繼續給鷯哥喂食,看的李律急不可耐,伸手就去拿籠子。
他這才有些著急了,趕緊站起身來阻止李律的動作:“你急什麼,怎麼,太子是你哥哥,洛清王就不是你哥哥了?”
“我!”李律頓時語塞。
若是要給太子洗清罪名,那幕後黑手勢必還要連根鏟除,到時候多多少少肯定會牽連五哥和母後,這事,他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朱晚照見他不說話了,便又在他肩上拍了拍:“殿下有時候活的未免太累,世上哪有什麼兩全的好法子,縱然你擔心太子牢中受苦,但也得為洛清王日後的境況想一想。但凡我朱晚照想查的案子還沒有查不出來的,我拖延一天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洛清王啊,可以讓他晚一天受牢獄之苦。”
李律表情嚴肅,薄唇緊抿:“大人何不賣我一個人情?賣母後一個人情,隻為太子洗清罪名,至於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