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萬公公您可不是奴才,就算是奴才,也不是普通的奴才啊。”
“呦,瞧大人您說的,奴才就是奴才,難不成還能像諸位大人一樣,名垂青史啊?”
隻聽朱晚照好整以暇的說道:“您一句話就能將徐勃徐大人調離京職,這名垂青史也不是不可能啊。”
說完這話,深深看了萬福安一眼,又勾唇一笑,這一笑很是離奇,明明嘴巴是笑著的,眼睛裏卻好像能射出冰錐子一樣。
萬福安一個哆嗦,再去看那人的時候,隻見他已經甩了衣袖悠然遠去。
他這才抿緊了嘴巴,收起臉上的笑容,悻悻往回去了。
當時他隻想著一心討好洛清王,把徐勃這個太子的左膀右臂支走,讓太子在宮外的活動無人奔走。
但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既然他都看出徐勃與朱晚照有分桃之嫌,怎麼就偏偏忘了朱晚照這個刑部閻王呢。
以他對朱晚照的了解,他也是睚眥必報之人,若是將來自己落到他的手上,隻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百官走出宮門的時候,正好見著一排裝飾華麗的馬車,帶著夜露迎著朝陽,星夜兼程而來。
眾人紛紛側避一側,都在交頭接耳的忖度這是何人馬車。
隻聽守衛宮門的禁衛軍統領說道:“是太子妃娘娘和長孫殿下回宮了。”
原來是太子妃……百官之中有人麵露唏噓之色,心疼太子妃和皇長孫的命途多舛。當然,也不乏有人幸災樂禍。
大多數人都將目光移到了丞相劉升和中書令劉三思的身上,卻見這父子倆神色如常,絲毫沒看出什麼破綻出來。
走在七皇子李律身邊的戶部尚書說道:“看來是連夜回宮的,早先聽說太子妃不肯回宮,這會兒難道是知道太子出事才回來的?”
李律皺眉,沒有回答。
一旁卻有人接過話頭道:“隻怕是被勒令歸來的吧,太子妃乃京中才女,並非愚笨之人,若為自保,她就不該回來。”
另有人辯解道:“正因為是劉家千金知書達理,所以才通曉三從四德之理,太子出事,她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在行宮坐得住?”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向宮外走去,爭論不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反正這是皇家的家務事,他們說說也就得了,沒什麼好爭執的。
“什麼!?太子妃回宮了?”皇後在聽到林嬤嬤在耳邊一番小聲言論之後,驟然變了臉色。
一大清早前來請安的妃嬪本都在說說笑笑,眼下見皇後臉色大變,也都止住了笑聲,彼此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太子妃回宮了?
皇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於驚訝,聲音太大,現在所有人都聽到了。
林嬤嬤道:“千真萬確,這會兒應該已經到東宮了。”
皇後袖下的那隻手緊緊抓住楠木座椅的雕鳳扶手,縱然極力克製了自己的憤怒,一雙眼睛仍舊是目眥欲裂。
“娘娘……”林嬤嬤不得不提醒道:“各宮娘娘可都還在呢。”
皇後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怒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問道:“太子妃生了?”
“生了,是個兒子,應算的上是皇長孫了。”
“呦,那可真是可喜可賀!”麗貴妃站起來哈哈大笑道:“別看太子妃年紀輕輕,這行事倒是相當穩妥,現在回來,看來這月子都已經坐完了。”
“就該這樣。”一旁端妃附和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誰知道孩子沒生之前會不會有人從中作梗呢,誰知道坐月子的時候會不會有人下毒手呢,太子妃這麼做倒是應該。”
“端妃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皇後看向她,冷冷說道:“這禁宮內院,朗朗乾坤,哪有你說的奸佞小人!莫不是你在責怪本宮治下不嚴?那本宮就先治你個胡言亂語之罪!”
“皇後娘娘恕罪!臣妾,臣妾不過就是一時嘴快!一時糊塗!”
“掌嘴!看你日後還敢嘴快!還敢糊塗!”
皇後在椅子上用力一拍,就有宮人快步上前,對著她的嘴巴就左右開弓,啪啪啪的打了起來。
耳光打在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打的她鬼哭狼嚎,聽的人也覺得毛骨悚然。
任誰也沒想到,這個平時溫柔恬靜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今天居然會因為一句話就動怒,還絲毫不給人解釋的機會,直接就打。
麗貴妃見狀訕訕一笑,也不去替端妃求情,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悠哉悠哉的搖著團扇,什麼也不說了。
教訓完了端妃,將人都散了,皇後這才咬牙切齒的對林嬤嬤說道:“不可能!太子妃根本不在行宮之中,怎麼會連夜把人給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