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麻子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從背後掏出個東西出來:“剛才瞭望的兄弟看到一支箭飛到了烽火台上,取下來一看,好像是一封信。”
劉玉瑤把小寶放在床上,從箭頭上取下那封信,信上寫的字不多:遠離是非,好自為之。
遠離是非,好自為之。
“寫的是啥啊老大?”
她那顆本來已經負重許多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搖頭說道:“沒什麼。”
“沒什麼?”麻子顯然不信:“這上頭可不少字呢,老大,你不是欺負我們不識字,有話不跟我們說吧?”
劉玉瑤沒好氣道:“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我說沒什麼就是沒什麼,你怎麼這麼多話?”
後者語塞,被她劈頭蓋臉的數落了一頓還是第一次。
“走走走。”霞兒拉著麻子的手道:“肯定是和咱無關的,咱先出去,出去。”
麻子還有點依依不舍,走到門口又回頭叫道:“老大,我已經選了好些瓜不讓他們摘,等你要走的時候再摘,都給你搬車上去!”
看著房門在眼前關上,她又低頭看著手上的那封信。
不是太子的筆跡,知道她在這裏的隻有弄影和夏忠,這封信肯定是這兩個人送來的。
若不是今天才聽到四皇子說了太子的處境,她肯定看不懂這封信上的內容,甚至還會還擊一兩句——她還真想遠離是非。
可一旦知道這個是非和他有關,她又寧願自己身處其中。
沉吟片刻,將手上的信撕了個粉碎,陷入矛盾之中。
為什麼一定要在她準備離開之前得知這個消息,為什麼就不能讓她走的時候瀟灑的連頭也不回,從此之後,你是東宮那位紙醉金迷的太子殿下,我是隨心所欲的一隻閑雲野鶴,多好,多好?
“啊!”床上的小寶寶瞪了蹬腿,吃飽了的娃娃開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甚至還伸出小手去拉扯劉玉瑤的衣裳。
無奈回頭衝小寶笑了笑,將她抱在懷中,一邊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小寶怎麼了啊?娘在這呢?剛才是不是哭了啊?真不羞,男子漢大丈夫還哭鼻子。”
說著在他的小鼻梁上刮了一下,小娃娃咯咯笑了起來,肉嘟嘟的小手在她的臉上胡亂抓撓。
這粉妝玉琢的小娃娃真是越長越好看了,作為孩子的娘,她真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炫耀她的寶貝疙瘩。
但她最想炫耀的,其實也就那一個人而已。
不知他小時候是不是和小寶長的一樣漂亮可愛,不知他看到小寶會不會高興,不知他會覺得小寶長的像誰。
而他,甚至都不曾見過,不曾抱過,身為一個父親,既是遺憾,也是失職。
“啊,啊。”娃娃咧嘴一笑,懷中的小腿一蹬一蹬的。
劉玉瑤忍俊不禁:“我家寶寶要長高高啊?來,長高高,長高高!”
逗著小寶玩了一會,小孩子容易累,也容易睡,放下娃娃之後,再看看桌上被她撕碎的信,一時陷入矛盾之中。
本來已經決定了一往無前,此時卻突然出現了一一條分岔路。
第二天一早,玄風寨裏的人趁著天氣涼爽去後山割稻子去了,是的,他們身為不合格的山賊,有時候也得自給自足。
大胡子背著個藥箱悠哉悠哉的來找劉玉瑤,得到的答案卻是她也跟著去割稻子去了。
“還要帶孩子,她跟著添什麼亂啊。”大胡子歎了口氣,又背著藥箱悠哉悠哉的走了。
虎子媽關上門,回頭衝著劉玉瑤說道:“怎麼不見大胡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說個屁啊,你又不是閨女家了,哪來那麼多心事?”
不滿的嘟起嘴巴:“不是閨女就不能有心事了啊。”
“我告訴你啊,咱們嫁了漢子有了孩子,那唯一的心事就是男人和孩子啊,說,你是為了孩子還是男人?”
“男人!”她回答的倒是不含糊,衝著霞兒招招手:“你過來。”
“幹什麼啊?一會男人們回來還得吃飯呢,我這得馬上去做飯。”
“那你走吧,我還是把心事爛在肚子裏吧!”
霞兒見她要吊自己胃口,立馬跑過去,一屁股坐在床邊,劉玉瑤覺得整張床都隨之往下一沉:“快說,快說,是不是想男人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男人!你心裏有他呢!又惦記上了,昨天那荷包是不是就是他的?”
“想是一回事,惦記是一回事,但我常樂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嗎?”忍不住衝霞兒翻了個白眼,隻聽她又繼續說道:“我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要沒有特殊情況根本不會改!難道我之前就不想,不惦記,非得忍到現在?”
“呦,嘖嘖嘖。”霞兒搖頭說道:“那感情你現在是遇到什麼特殊情況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