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從外麵吱呀一聲推開,大胡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劉玉瑤正穿著一件白色的綢衫,赤著雙腳蹲在嬰兒床的麵前,嚇了一跳,隨即趕緊說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他這一聲嗬斥聲音有點大了,嚇的嬰兒床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踢著腿腳很是不安。
劉玉瑤瞪了大胡子一眼,將孩子抱在懷中,一邊晃動,一隻手輕輕在孩子的身上拍了拍,哄著孩子聽話,不要哭鬧。
大胡子幹咳一聲壓低聲音道:“你快回床上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下床,不要下床,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劉玉瑤又白他一眼道:“你每次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小聲點?要是你再把小寶吵醒就不要進來了!”
“每次?我不就剛才……”
“還有昨天!”
“好好好!”大胡子趕緊安撫她道:“我小聲點,小聲點,趕緊到床上去!”
劉玉瑤這才不情願的抱著孩子爬到床上,懷中嬰兒哭聲依舊嘹亮,哭的她這個娘心裏也跟著難受擔心起來。
大胡子要給她診脈,她卻道:“沒看著我正哄兒子呢嗎!”
“你哄兒子,我給你診脈,兩不耽誤。”
無法,隻好伸出一隻手腕給他。
大胡子看脈一向隨意,但隻有給她診脈的時候神情嚴峻,仔細試過之後捋著胡須點頭說道:“你體內毒素早在生產之日已經排的差不多了,連日來用藥膳對你加以改善已經大有改觀。”
她聽後眼睛一亮,麵上一喜隨即說道:“既然已經大有改觀,是不是我就不用吃那些難喝的粥了?我想吃魚!想吃肉!想吃蜜源祥的糖果子!”
“你這饞丫頭!”大胡子半是說笑半是寵溺的說她。
後者嘟嘴說道:“都讓我奶孩子,沒奶我我怎麼奶孩子!你不得讓我多吃點!吃好點啊!”
大胡子又被她氣的連連歎氣:“你什麼時候能像個女孩子家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以後也都注意點,嘴上也沒個把門的。”
劉玉瑤吐吐舌頭,輕輕拍著懷中的繈褓。
隻聽大胡子又道:“藥膳呢,還是要繼續喝,至於你要吃的東西會有人給你做。隻是這山寨離京師太遠,買不到蜜源祥的糖果子,你且忍忍。”
她聽後重重歎了口氣:“唉,還是做太子妃好啊,要什麼有什麼。”
“那你回去?”
“不回,好不容易出來了,要是回去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更何況她現在懷中多了一個寶貝,這要是回去了,簡直是讓自己的寶貝羊入虎口。
太子這二十多年已經過的狗辛苦的了,不僅是太子,但凡是在那個皇宮中長大的孩子,哪怕就是九皇子那種和皇位絕對無緣的孩子,也被打磨的過早成熟。
規行矩步不算,還要被灌輸過多的知識,小小的肩膀之上承受著更多壓力,提防著各種危險。這和坐牢何異,隻不過那個牢籠太過於金碧輝煌了一些。
要是能讓她選擇,寧願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山野村夫,也不願成為太子那樣的人。
隻是太子……此生已經受盡千百折磨,沒想到與自己相識,卻又對他雪上加霜,這是她最覺得慚愧的地方。
麻子在外麵敲敲門,露出個腦袋向屋裏看去。
她頭也沒抬的說道:“進來吧,探頭探腦的做什麼。”
麻子嘿嘿一笑,對她說道:“老大,你沒在奶孩子啊?”
正在收拾藥箱的大胡子瞪了麻子一眼道:“怎麼說話的呢?”
“嗨,咱和老大也沒什麼好見外的。”
劉玉瑤笑了笑,對麻子說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
隻聽麻子說道:“老大放心,我去行宮打聽過了,昨晚冒雨來皇陵的不是那位公子,而是京中的一位小侯爺,好像姓沈,聽說是來祭拜先皇後的!”
一口氣說完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灌進肚子裏,這夏日已近天氣炎熱,尤其是大雨過後,這林子好像變成了一個大蒸籠。
聽說是沈文華來了,劉玉瑤就終於放下心來,隻要不是太子來了就沒關係。
雖然皇上病重是假,但朝中局勢波橘雲詭,他也難以輕易脫身,所以應該不會隨心所欲的到行宮裏來。
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跟皇上說自己沒回去的,反正她打算一輩子不回皇宮了,他起碼得編一個有說服裏的理由才行。
隻聽麻子又繼續說道:“老大,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沒想到行宮裏居然還住著一位太子妃。”
正在拍孩子的手頓了下來,劉玉瑤蹙眉看向他道:“什麼?”